这荒唐之念,还要持续下去么?
云晚箫抬眼看了一眼伞沿上滴落的水滴,她必是湿透了衣裳,定会很冷吧?想到这点,云晚箫当即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朝着霍小玉追去。
云晚箫听到了栖霞的话,瞧了一眼栖霞,眼角微微有些欣喜,“娘,我把霍女人安然送回拂影庵便回府,娘可放心,孩儿晓得分寸。”
云晚箫沉默不答,这话如果说出,便是给了她霍小玉一句承诺,她同是女子,当真能够许她一世金屋?
“霍小玉!在商州,我便是官,你能报谁?”云晚箫嘶声一吼,已伸手将她狠狠拉入了伞下,“我欠你的,你当真一点也不想讨返来了?”
“霍小玉,你……”
李益在侍卫的“庇护”下乖乖下了歌台,给带来的卫士使了个眼色,左手悄悄做了个刀手的姿式。
每逢如许的气候,那丝丝冷气老是能够撩动她心口的旧患模糊作痛。只是这一次,她分不清楚,究竟是肉痛,还是那旧伤在痛?
霍小玉还是不敢转头看她,却俄然收回一串妖媚的笑声,“小玉但是让将军心疼了?”
霍小玉脸上酒涡一旋,眉眼酥媚,却也笑得惨白,“我的存亡……与你无关……”
凉薄的雨丝淅沥,早已打湿了霍小玉身上的衣裳,贴在她的雪肌上,丝丝透寒。
云晚箫嘲笑了一声,“误入歧途必遭横祸,李大人,可要擦亮眼睛好好为官,替我商州百姓谋福祉!送客!”抬眼瞧见霍小玉已转角消逝在了视野当中,云晚箫只感觉心头狠狠一刺,执伞跳下了歌台,快步朝着霍小玉追去。
从未想过会对如许一个女子牵念至此,但是心头的惶恐毕竟敌不过心底对她霍小玉的心疼,这一刻只想让她少淋些雨,少受些寒。
“咻!”
“这里是我将军府,我是主,大人是客,我为何不能管?”云晚箫面色如霜,语声冰冷,不容辩驳,“李大人,请!”说完,将军府侍卫已将歌台上落单的李益紧紧围住,远处席上的卫士只能咬牙干瞪眼,静观其变。
握伞的手微微颤抖,云晚箫不知如何去接她的话,只是将全部纸伞都撑在了霍小玉头顶,或许也该她尝一尝这料峭春雨的滋味。
“霍……”云晚箫的声音中有浓浓的鼻音,不等她说完,已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云晚箫一手颤然将霍小玉抱入怀中,一手慌乱地去按住她流血的伤口,又怕她痛得短长,“霍小玉!你究竟要我欠你多少才罢休?”
云晚箫游移地停下了脚步,转头庞大地看了一眼母亲,细雨蒙蒙,唯有那双忧心的眸子非常清澈,也非常清寒,却足以刺痛她的心。
霍小玉凄凄的目光含笑瞧了瞧云晚箫,俄然抬手抚上了云晚箫的脸颊,凉凉得刺得云晚箫一惊,不明白她想做甚么?
栖霞看了看云晚箫,又看了看云老夫人,出声安慰道:“公子是个明白人,这天色已晚,就如许让霍女人一小我归去,实在是不当。”
弓弦破空惊响,云晚箫下认识地一手将霍小玉抱入怀中,紧紧用身子将她护在怀中,往街边一闪,清楚地感遭到了一支利箭掠过了她的肩头,带来一阵难以摆脱的剧痛,绵绵不休。
凉意忽地少了几分,湿漉漉的面庞也不再有雨丝拂上,霍小玉抬眼看了一眼俄然呈现为她遮风避雨的伞沿,不敢再转头瞧身后是甚么人,只是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滴水的伞沿,幽幽道:“遮得了一时,可毕竟遮不了一世。”
“呵呵,风尘女子的本领就是如此,不然你们怎会乖乖将银子金子奉上?”霍小玉话说得凉薄,但是那尾音中的颤抖却让云晚箫听得明显白白,“我霍小玉不过是逢场作戏,以是,云将军你不必放心头,小玉也不需求将军你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