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道:“正因这两锭金子本来就是这位女人的,她才不肯无缘无端与人平分,而中间不花任何代价,平白得了一块金子,天然能做慷慨之状,我劝中间不要再执迷不悟,此事一旦报官,莫说中间得不到金子,只怕人也要被投入大牢。”
三人分开酒楼门口,梁玄麟不由得奖饰道。
围观世人本就意在看热烈,随风而倒,此时见有人情愿出头,纷繁拥戴。
丁阙想了想,撕了手里的纸,淡淡道:“小人教唆之言,福王何必介怀?”
那人疑迷惑惑接过诗纸,躬身施礼,与火伴回陈国使团第宅复命,顺将姜仲所写之诗上呈福王,三人原觉得这趟差事办得美满无缺,不但依命有力地讽刺了梁国太子和那位点星才子,更替主子探到那位玄麟太子是个草包的究竟。
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陈匡一脸阴沉得可骇,一字一句,恨恨道:“陈人中此人凶险狡猾,心肠暴虐,前番热诚太子殿下,今番又教唆于我,今次玉饼夜宴,毫不能让他活着回到梁国。”
与陈国使团一同前来的丁阙大学士上前捡起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着一首七言律诗,《螃蟹咏》:
秦拜尧听罢,正欲拍案而起,被姜仲拦下,姜仲笑道:“你家王爷此诗,言语浅显,含义却非常深切,可谓举类迩见义远,端的是好诗,说不得鄙人也要班门弄斧,以诗解诗了,来人啊,笔墨服侍。”
那男人手挥到一半,难堪愣住,问:“公子这话甚么意义?”
酒未涤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
姜仲道:“便以此诗作为回礼,三位请回吧。”
那人道:“先生不必客气,我家王爷言道,点星才子才华纵横,名动十国,而玄麟太子自分一半帝王星光,锋芒毕露,如此君臣相谐、如鱼得水,他日霸道横行,自是无人敢撄其锋。”
三人转头,看到两位少年一名少女正站在不远处,六只眼睛,分歧盯着姜仲,姜仲神采微变。
陈匡笑道:“众卿表情,本王都能了解,本王虽说不妄动,但毫不是甚么都不做,众卿且等着看好戏。”
面前门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来人抱拳道:“我家王爷说,先生若对峙礼尚来往,却不必送食品,替我家王爷品鉴一首诗便可。”
男人道:“本来就是你趁我用饭之时顺手偷的,现在还要矢口否定,你是女子,我不便与你脱手,只好请在场的诸位替我做个主。”
“小人献丑。”那人行了一礼,念叨:“可敬陈公子,才高过九尺。诗笔如长戈,俊采逐星驰。岂类无肠物,横行能几时?”
姜仲想了想,道:“一试便知。”然后大声道:“那女人的爷爷已死,此事便没有人证,便是见官,也难有成果,以鄙人之见,两锭银子,一人一锭完事,大师觉得如何?”
那男人一听,想了一下,抱拳道:“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说了,大师又都附和,鄙人堂堂七尺男儿,也不便再婆婆妈妈,与一个女子争辩不休,就依了这位公子之言,一人一锭了事。”
那男人大手一挥,正要接话,姜仲笑道:“大师都不要吵了,这两锭金子确是这位女人的。”
范宝通也说:“我看先生不但能做太傅,刑部尚书也能胜任。”
四周人一听,恍然大悟,又齐声斥责起那男的恶棍,叫着“见官”,那男的本就心虚,见此情状,那里还敢持续辩论,灰溜溜地钻出人群大步逃了。
梁国使团入长安的动静在城内传开后,颇引发了一番骚动。跟着《牡丹亭》和《鹊桥仙》的广为传播,十国欲一睹“点星才子”风采的人不在少数,并且此次来长安的各国使团都是由本国王子、太子领队,此中不乏某些志存高远之辈心存招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