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微微一闪,无影已拿在手中,严漠手腕一翻,间不容发再次挡住了雪蚕。从树枝换做宝剑,禁止之物强了何止百倍,但是撞在剑脊之上的蚕儿却无半点受损,反而忽的一弹,落在地上,再次扭解缆躯攻了过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跟着这一笑,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东西仿佛如同春日薄雪,悄无声气消了个洁净。他们之间确切另有很多未解的困难,也将面对更加惨烈的险阻,但是这里没有猜忌和防备,只要清风明月,过耳松涛。
这一下真元逆转,就连严漠都快被逼的走火入魔,一口鲜血那里还能按捺,直接就狂涌而出。血喷的急,他睁眼亦快,刷的一下伸开了尽是戾气的眼眸,看向身前。这一看,却让人惊出一身盗汗。
这边蚕儿爬的卖力,那边阴噬蛊也并非毫无反应。毕竟是生出些灵慧的异种,阳蚕嗅获得它,它又怎能发觉不到天敌踪迹。只是阴噬蛊早就被蚺婆炼化,就算生了一双迅如闪电的蝉翼,现在也脱不开沈雁的身躯,加上蛊主已死,恰是它衰弱至极的时候,如何能够打得过如此敌手,这蛊儿顿时烦躁起来,在荡子心脉中蓦地一撞,沉入了肺腑。
和刚才微不成察的脉相分歧,此时沈雁体内的蛊虫已沉入肺腑,不再反叛。现在荡子心脉虽弱,却也渐渐规复陡峭。蛊虫要封闭自保,当然不会再操心腐蚀宿主的经脉,没了体内祸害,沈雁体内的蛊毒和血毒竟然趋于均衡,留下了一线朝气。固然猜不透因何呈现此等景象,但是严漠却清楚晓得,这条性命,算是临时保住了。
不能脱逃,也斗战不过,就唯有一途――装死。
阴噬蛊的做法不能算错,阳玉蚕靠的就是天生嗅觉活络,如果蛊儿隐身,它这个睁眼瞎想要找来怕是要费事很多。但是这一撞、一装,却让正在行功中的两人身形同时巨震,只听噗的一声,严漠喷出了大口鲜血,沈雁更是干脆坐不稳身形,仰天倒了下去。
这六合间罕少有能禁止阳玉蚕的东西,是以面对严漠,它不但不躲,反而有些择人而噬的派头。只是蚕儿大怒,严漠也未曾松弛,他捏在手里的那节树枝转眼就干枯碎裂,不消看也知此物毒得短长。自幼感化毒物,严漠对物性相克的事理也是知之甚深,天然猜获得这肉虫怕就是沈雁体内蛊虫生变的启事,更不能简朴取了它的性命。
“轻功。”顺着沈雁的视野一瞥,严漠淡然作答,像是说了句废话。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当年师尊带我从崖上冲阵,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应用真气疗伤,本就是相称伤害的伎俩,不但要两人气味相通,还要根绝外物滋扰。但是哪怕俄然来了个仇敌,也不至于形成如此悲剧,占有在心脉中的蛊虫俄然撤退,就如同千斤大锤挥到了空处,要想不砸伤无辜,唯有撤力身受。
像是被这碰触惊扰到了,严漠的眼皮抖了一抖,悄悄抬起了视线。没有孤傲,没有戾气,乃至连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冷酷现在都消逝不见,那双剪水也似的通透黑眸中,暴露了一抹模糊笑意。
严漠眼中的笑意也深了一点:“没有你命大。”
看着面前之人衰弱又猎奇的模样,严漠笑了笑:“那不是‘一场’,大宋和金辽、蒙鞑对战百余载,生灵涂炭、江山残破,此乃国战,不成做数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