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害我损了一条胳膊,十年阳寿,现在才来送命吗?”蚺婆脸上有恨,恨之入骨,她为了猎这个囊中之物,支出了太多太多。

刚才被严漠一剑坏了臂膀,蚺婆跌跌撞撞逃出了数十步,还觉得本身就要命丧鬼域,谁知严漠此次还是未曾赶来。直到此时,她哪能不明白,这黑衣小子是在为沈雁挣命!蚺婆遍及血污的面孔狰狞了起来,手中木杖往地上一插,指尖连点压住了肩头穴道,但是她却未曾上前入战,而是当场一坐,捡起自家掉在地上的断臂,大口咬了下去。

唇边划过一抹笑容:“严兄,对不住了。”

除了这昏黄鬼画,另有哭泣骨笛。鹤翁的身法也不算慢,骨链更是先声夺人,钨铁打造的鬼爪收回惑民气神的声响,一爪撩向荡子后心。正面跟墨客对敌,沈雁又如何躲得过偷袭,但是他并未闪躲,一道黑影已然挥剑斩向森森白骨,护住了他的后背。

但是骨链未至,暗器未到,那尚未用老的剑势俄然一转,不知怎地一晃,严漠身形已到了廖人熊右边,第二剑再出!骨珠啪啪打到了人熊身上,固然毫无侵害,廖老三还是嗷的一声嚎了出来,狂性大发,手中钢叉如同铁杖般轮了起来,泥土飞溅,却再次击空。背心处,第三剑!

跟着这声低喃,沈雁足尖一点,飞身向后飘去。荡子想逃吗?围攻严漠的三人,并无一人去追,他们的任务不在沈雁身上。他合该是蚺婆的猎物。

一道银光破空,直直向蚺婆刺来。

踉跄两步,沈雁提剑想挡,谁知胸口又是一阵剜心之痛,剑几乎都要脱手而出。扇面如同翩翩彩蝶,朝他颈间飞来,还未吻上脖颈,一道灰亮光晕闪过,细剑架住了扇面。嗡的一声金铁交鸣,严漠已经纵身上前,拦住了铁扇。

沈雁眼中却无半丝恨意,他只是笑,双目赤红,七窍滴血,状似厉鬼,平平笑容中却带着固执和解脱:“杀我,这虫儿不配。”

一阵血污腥臭劈面而来,如若此时严漠想取蚺婆性命,怕是手到便能擒来,但是几位妖邪面上却涓滴未改色彩,一边抵挡沈雁的进犯,妖墨客还一边笑道:“沈公子,那兄台怕是跟你有仇吧?我看你还是先救救蚺婆性命,免得误了自家……”

他们的应对不成谓不快,但是这边已分出了胜负,只听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响起,一条干枯臂膀飞上了天去。只是一击,严漠就斩去了蚺婆的手臂。

这一下可谓兔起鹘落,任谁都没推测两人会临阵换了敌手,妖书内行中桃花扇一展、一转,竹箭就如同碰上了一层铁壁,哗啦啦坠在地上,扇锋一倾,便架住了沈雁攻来的蝉翼薄刃。另一端,鹤翁手中骨链挥出,伴着咻咻骨笛低鸣倒卷而来。

“不劳操心。”沈雁的笑容还是,无影短剑却沿着扇骨一滑,直削向妖墨客纤长白净的手指。妖墨客柳眉微弯,桃花扇在手中悄悄巧巧一转,连钩带挑,转眼便于沈雁过了三招。他的扇中有桃花千里,亦有美人微颦,扇面一开一合好像流淌的画卷,亦有模糊的勾魂摄魄之力,就连他那副人鬼辟易的丑脸,都在扇面掩映下恍惚了起来。

“哈!有这累坠在,你还想翻出甚么波澜吗?”妖墨客满脸都是忧色,那张诡异面孔显得更加可怖,在严漠身后,鹤翁和人熊也再次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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