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不由就有些在乎,心想那包裹的形状扁而长,不像是平常行李。
待看到顾景楼笑眼弯弯的望着她时,才认识到竟是他叫的。
二郎确切比旁人更有来由担忧寿春之围困。
快意脑中一醒,下认识打起精力昂首去找,心想琉璃竟也来这里了吗?但是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直呼公主的名讳?
但是那斗笠人认识到快意这边援兵已至,却不肯等闲放快意分开——她清楚就是这一行人中弱且身份高贵的那一个,恰好拿来做人质。
那少年只一笑。吃光了本身那份,便又端起快意的碗,用勺子敲了敲碗边,道,“你不喝了吧?”
顾景楼已脱身而出,跟快意一道站在一旁看着何满舵他们以多欺少。
但二郎部下雄师并没能奔袭淮南去解寿春之围困。
对他而言更毒手的是寿春之围。
又俯身拨弄江水,用以濯手。
快意怔怔的愣了好一会儿。
他的剑极快,只见残影。脚下一旋,便又迎上前架住了另一柄阔刀。他身形比这几个大汉整整小一圈,手中长刀也极瘦峭——乃至不比阔刀的刀锋肥厚,可一触之下竟不落下风。
那些斗笠人已丢开她,合力围攻顾景楼。在长久的失措以后,快意很快便回过神来。她怕顾景楼独木难支,抬步回身便一头钻进茶铺里找兵器。她漫无目标,进屋胡乱搬起一把椅子,就见一旁桌子底下掌柜的和小二哥捧首缩鄙人头。昂首看快意的目光仿佛她也是个太岁。
快意毕竟是头一次搏杀,她并不敢跟这些人短兵相接。那阔刀的刀风铮铮然刮的她耳朵疼,她很清楚只要被扫中一下,她便得伤筋动骨。但她所修习的技艺本来就已工致见长,那些斗笠人的工夫却朴拙而重力,故而她遁藏得并不艰巨。
而顾景楼比她还要快,他已拔出长刀迎上前去,将那大汉握到的手齐手腕斩断。那大汉举着断臂哀嚎,而顾景楼好不动容的侧手揪住那大汉的衣领,用他作盾牌去挡其他的斗笠人。那大汉半晌间便死在火伴的刀锋下,顾景楼见斗笠人们毫不顾虑,便也弃如敝履的将他顺手推开。
不知为何,先前她怕那柄阔刀怕得避之不及。这一刻却像个逃亡之徒般,脑中沉着得短长,竟半点惊骇也发觉不到了。
本来先前他枕动手臂躺着舟内,因他逆着波光,故而快意没重视到。
现在何满舵一行已然赶到快意身边,快意抬手一指,道,“帮阿谁瘦长刀的!”
“那是天然。”那少年便笑道,“可惜本日我还是不能回报你当日一饭之情,这一次我是真的身无分文了——”正说着他腹中便一响,他便一笑,又望向快意,“你可否再接待我一顿好饭?”
快意习武已十年,这是她的初阵。可或许是因为她满心只想着从这少年口中问出动静,明显见了刀光剑影、鲜血和残肢横飞,却没太多惊骇。虽不免面色惨白,脑中痴钝,却没怕得想逃。
他便顺手勺了一勺鱼汤,表示给她看。
——那并不是徐仪。
半晌后她才认识到本技艺上竟还紧紧的握着那两柄刀。她试图抬手将那柄短刀还给顾景楼,可手竟酸软的抬不起来。
快意便道,“好。”
但火线动静驳杂不通,等建康确认寿春被围攻时,已到玄月下旬了。
江上风劲,她不过愣神半晌,系发的青巾便被江风吹开了。
快意却已无头一次见面时对这少年的猎奇了——这少年实在并未窜改,还是是风趣、可交友的,可现在她的心态确切是略有些干枯了。她只心不在焉道,“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