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摩眺望着顾景楼的背影,淡然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面急诏传顾公入京,一面却将他的儿子强扣在建康,传出去四方诸侯会如何想?”
快意本身是否晓得这件事?
在此之前――
二郎等在书房里,沉默思考着建康的局势。
上一代的事二郎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听过一些,模糊晓得他阿娘和李斛仿佛有些纠葛。
天子不放心的并不是他,而是快意。至于维摩,二郎觉着应当是因为前阵子本身风头太盛令维摩心生顾忌,维摩想趁此机遇证明他并不必本身差吧。
何况还冲要破长江防地和石头城防。
他想,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他阿娘曾是李斛的老婆而快意是李斛的遗腹子吗?
车行在路上,出宣阳门时,他忽就认识到――莫非是因为李斛?
恐怕……二郎想,恐怕快意真的会对李斛心存胡想。哪怕不必然能相认,哪怕明知他是反贼、残余,她也会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她的亲生父婚究竟是甚么样的人。
二郎迎上前去,相互见礼以后,维摩便对顾景楼道,“统统便都拜托给凌云你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子除了一句“好好扶助你阿兄”外一句话也没叮咛他,维摩更是毫不避讳的思疑他,二郎总觉着有那里不对。
到底还是劝止道,“城中合法用人的时候。可贵他从汝南来,熟谙叛军的习性,阿兄何不留他在身边咨询?去江州传旨这等小事,又不是非他不成。”
二郎的话便噎在了口中――维摩当真不是胡涂,只是事事都要占着好名声,让二郎实在难以和他走到一起去罢了。
二郎一时无话,只道,“臣弟明白,统统唯太子殿下之命是从。”
二郎道,“臣也是这么想的。江戍兵力还是略嫌亏弱了些,另有上游枢路特别是采石渡,也得增派人手前去扼守。”
二郎道,“是。”
万一民气是以动乱起来,四方战事再如北伐时那般来一次大败退――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维摩思考半晌,弥补道,“――接引叛军渡江这一条是最要紧的。”
维摩道,“采石渡本来也有千余戍军,不过等三五日罢了,不会有甚么大碍。”
顾景楼道,“愿效犬马。”
顾景楼辞职分开。二郎心中模糊感到有些不对,到底还是没忍住,道,“他可贵来一趟,大哥不让三姐和他见一面吗?”
二郎唤了人来,叮咛道,“让舞阳公主立即回府,就说我在公主府等她,有急事商讨。”
未几时,维摩便和顾景楼一道从殿里出来。
贰内心很清楚,眼下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现在最要紧的是和维摩合力安定大局。也好令父亲放心养病。
他觉着这件事不值得大张旗鼓。
维摩道,“我提了一句,他说眼下的局面危急,得空顾及后代私交。”又道,“我也觉着,要见面今后有得是机遇,眼下要紧的还是尽快令顾公入京勤王。”
维摩见他没有贰言,便道,“那便马上令王琦设防返来吧。”
二郎心中也不由会闪过这么个动机,若维摩没法稳定局面,这对他而言也一定不是个机遇……可也只是一闪念罢了。
如果她晓得了……是否会想回到亲生父切身边?
从承乾殿中出来,二郎并没有急着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