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女人的话说,莫非虞娘的脸还不值这一锭银子吗?女人尽可收着,等虞娘过了门,日子好过期,还会再来感激女人的。”
“喏,这是我这里全数的冬桑叶,虞娘既感觉好使,就全数拿去吧。”
“喂,丫头,你如许做真的好吗?”
邢快意幽幽的叹了口气。
“快意女人,请受虞娘大礼,若非女人赐方,虞娘现在只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女人受的起。”虞娘说着一笑,竟也明艳动听。转了身朝外头号召,邢快意这才看到,本来门外站着的不但虞娘,另有一名老仆与一名身着翠色衣衫的丫环,各自手中还都捧着只锦盒。
“瞧虞娘这眉角眼梢净带喜气,莫非是有大好的事情产生?”邢快意一边斟茶,一边朝虞娘脸上瞟去,肌肤胜雪,端倪含春,说的大抵就是面前之人。虽说仍有些痘印斑痕,但借着胭脂水粉的袒护,若不细瞧,倒也无碍。
像是担忧邢快意忏悔似的,又说了两句话,虞娘便抱着那盒子带着仆人丫环一同分开了。
“礼品是礼品,叶子钱是叶子钱,女人该如何收还是要如何收的。”虞娘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竟让女人看出来了,女人果然聪明。”虞娘欠身,粉饰似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开口:“实在不瞒女人,虞娘明天来,除了感激女人外,还想向女人再讨些冬桑叶。女人也晓得,我那卖豆腐的夫君就是嫌弃我貌丑而将我休离,现在虽说面貌比着之前好了很多,可仍有些痘印斑痕,若那天老爷细看之下心生讨厌,虞娘与我那不幸的孩子岂不是……”虞娘说着,竟又掩面嘤嘤的抽泣起来。
“你很闲吗?闲的话,去给我找些麝香来吧。”邢快意拍鼓掌,回身,面向趴在柜台上的那只狐狸。
“只是几片冬桑叶罢了,又不是甚么贵重之物,倒惹的虞娘痛哭。”邢快意说着,又去后堂将那盒冬桑叶取了出来。翻开,一股玄色之气在叶片上环绕一圈以后,全数钻进了叶脉中。
“也是托快意女人的福。”虞娘微低了头,脸上瞬时多了几分娇羞:“起初我容颜尽毁,虽说从女人这里得了妙方,可总不是一日两日便能见效的。许是我那夫君嫌我面丑,竟给了我一纸休书将我休离了。若不是心中憋着一股子气,若不是心中还放不下我那不幸的孩子,虞娘我早就……早就不在人间了。”
“一盒子冬桑叶,用不了这么多。”
时候一晃,便到了仲春,后院的迎春花已经有了花蕾初绽的模样。一场小雪过后,门前街道更显冷僻。邢快意自起床后便一向在后堂忙活,直到过午,才总算是有了喘气的机遇。刚倒了杯清茶,便闻声门外有人唤她,因而摇点头,将一张粉桃似的嘴嘟了起来:“还当真会遴选时候,这摆明是要渴死我邢快意嘛?”
邢如定见虞娘分开,嘟了嘟嘴,将门掩上。
“银子就不必了,之前收了虞娘那么贵重的礼品,这会儿怎好再伸手要虞娘的银子。”
门外头的人唤过三声,邢快意才应着起了身,起家时还眼神恨恨的朝那桌子底下瞪了眼。一只乌黑的狐狸,收回不屑的轻斥声。
“虞娘客气了。”邢快意笑笑,见虞娘似欲言又止,便又问了句:“虞娘是否另有别的苦衷?”
虞娘眼中微露忧色,冒充推让了一番,就让小丫环收下了。
“呀,是虞娘啊。”邢快意才翻开帘子,便瞧见虞娘站在门外,与第一次来时的素衣素装分歧,本日穿的竟有些豪华。再看那头上,亦是朱钗晃眼,愣是给那张脸平增了很多贵气。
“虞娘既这么说,快意就收下了。”邢快意说着,将虞娘让进了屋内,另从柜台内取了新磨的胭脂送给虞娘:“这是新从番邦得的胭脂,恰好虞娘本日过来,也帮着尝尝,看是否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