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常大哥顾虑,快意吃得好,睡得香,统统都好。”
人间万物,皆有因果。
茶社掌柜见插话是衙门里的捕快,心中虽有不悦,却也不敢明说。倒是那些围观的人,在闻声常泰这话时,纷繁将目光聚到了茶社掌柜的身上。
常泰看了看四周,见狐狸不在,又多问了句:“只你一小我?”
刑快意被他笑得没了脾气,只能耸耸肩,风雅的说了句:“回家再跟你算账!”
“勉强的,算是缘分吧。”刑快意说着,低头看了殷元一眼。
再次见到青羽,是三日以后。
从小盛子那边体味到,青羽是百花楼花大价从扬州请回的女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擅西域歌舞。这才短短数日,已然代替之前红袖山庄的锦落女人,成为洛阳城内的新花魁。
如果不是她给了刘夫人那副药,这孩子就不会变幻成胎。没有这个孩子,青鸾或许现在还活着,青鸾活着,阿兴也就不会死,阿兴不死,这孩子就不会被送到胭脂铺,成为她和狐狸收养的义子。她既是这孩子的因,也是这孩子的果,所谓因果,细心想想,竟是一个循环的圆。
“捡的?”小伴计看看殷元,又看看刑快意,见她不像是在开打趣,不由摇了点头,有些可惜的说了句:“这么都雅的孩子,亲生父母如何舍得,只怕真如女人所说,是有不得已的苦处吧。也幸亏女民气善,这孩子送到女人门前,也算是他的福分。”
“看他的景象,像是中了毒。掌柜如果信得过,无妨就让快意先给看看。”
“小少爷嘛,老是要有些婴儿脾气的。女人又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要照看这么小的孩子,也确有些难堪,倘若换了别人,一定有女人这般的耐烦。只是,不知这孩子的父母是做甚么的,竟将他生的这般精灵敬爱,与众分歧。”
“快意,几日不见,你可还好?”
“用心的是不是?”刑快意佯装愤怒,用手指着殷元。
“我倒是非常同意快意女人的话,这位,一看就是中了毒。”常泰一身官服,扒开人群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两名差役,手中各固执一叠画像,看景象似在通缉甚么人。
“我只说他的症状像是中毒,又没说在你的茶社里。”
从腰间摸出些散碎银子,搁在茶桌上。小伴计眼尖,麻溜儿端着茶盘就走了过来。到跟前儿,也不急着收银子,微微躬身,笑眯眯的问了句:“快意女人这是要走了吗?”
男人皱着脸,窝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带着对小伴计的互助也生出几分的顺从来。
殷元刹时止了笑,小脸皱巴着,一副欲哭无泪的不幸模样。
想到青羽颈间的那枚苦情痣,刑快意不由轻叹一声,面前竟闪现出艳娘和锦落的影子来,内心莫名的生出些难受。
“小东西,也晓得安抚人了是不是?”手指导点他的嘴角,殷元眼眸一沉,竟伸出舌头来,在那根儿手指上舔了舔,跟着咧开嘴,笑得如平常婴儿那般没心没肺。
掌柜一巴掌拍在小伴计的身上,小伴计低头应着,也不敢回嘴。见掌柜用眼睛狠狠瞪他,这才扯了围腰,急仓促跑了出去。
“你胡说甚么,我这但是端庄谋生。好端端的,客人如何会在我茶社里中毒。”
刑快意靠边儿站着,见男人神采泛青,嘴唇泛白,双手紧捂着腹部,就知他是中了毒。虽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命,可如果疼上小半个时候,轻则虚脱,重则昏倒。她原就不是甚么冷心肠的人,这会儿见茶社掌柜急的团团转,嘴巴一张,就将话给说了出来。
能在茶社里遇见常泰,对于刑快意来讲,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特别还是在这类景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