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水……”
韩孺子心中的誓词只要一个，那就是不碰皇后一下。
凌晨，在太庙里，韩孺子第一次见到了皇后崔暖崔小君，她在家里已经接管册封，算是正式的皇后了，富丽繁复的广大朝服讳饰不住肥大的身材，头上的巨大凤冠摇摇欲坠，更加衬得她还是个孩子。
寺人请天子起驾回宫时，韩孺子终究忍不住了，开口向宰相问道：“这个淳于枭……呃……是甚么人？”
两人对视半晌，韩孺子悄声说：“待会有人要出去催我们起床，我得……呃……”打嗝没有完整停止。
第二次见面是在慈顺宫，天子与皇厥后此拜见太后，跟在太庙里没甚么辨别，仍然是被一群人簇拥着，行走膜拜全都遵循礼官的要求履行。太后露面了，但是没有亲身开口，由身边的女官代庖，将皇后劝勉了一番。
韩孺子用力儿点头，他明白这是如何回事，全怪孟娥给他吃的丹药，前几天激发腹痛，现在又带来打嗝，“我……呃……待会……呃……就好。”
一只手悄悄抚摩他的后背，韩孺子吓了一跳，急步躲开，对皇后说：“别过来。”
韩孺子点头，一严峻，打嗝又变得严峻了，他一只手按在桌面上，闭上眼睛，更加用心肠逆呼吸，尽力追随体内的气味走向，打嗝越来越少，偶尔还会再来一次。
房间里的蜡烛多数已被吹灭，只在床边还剩一根，烛光摇摆，映得新娘的面庞恍惚一片。韩孺子在原处站了一会，迈步走到床前，与皇前面面相对。
皇后昂首，迷惑地看着天子。
拍门声响，“陛下，能够起床了。”
天子极少发题目，打着嗝说话更是前所未有，宰相一时有些发楞，簇拥天子的寺人们也非常严峻，直到听政阁内迟迟无人出来禁止，殷有害才一躬到地，颤声道：“淳于枭乃关东望气之士，就是他勾引齐王起事，实为谋逆之主。陛下放心，淳于枭毫不会清闲法外太久。”
人群中没有东海王的身影。
下午，上官皇太妃来了，监督一群寺人与宫女清算新房，只要很短的时候能与天子暗里扳谈。
“好都雅待皇后，今后她会很有效。”
皇后不在泰安宫，不知被带到哪去了，全部白日都没返来，韩孺子反倒放心，没别的事做，就一向运转逆呼吸法，压抑打嗝的打动。
三杯酒下肚，天子与皇后意味性地吃了几样寄意丰富的菜肴，酒菜撤去，典礼却没有结束，十名中年女官轮番上来往新人身上撒落花果，嘴里唱着奇特的歌谣。接下来，两男一女三名巫觋上场，用更加奇特的歌谣消灭邪祟。最后是一名男礼官和一名女礼官别离代表天子与皇后，向六合众神承诺并发誓，听上去皇后要遵循的誓词更多一些。
接下来，皇后另有典礼，天子则前去勤政殿，接管王公大臣的正式贺拜，范围比即位时小多了，收的礼却很多，并且非常直接，满是黄金与白银，数量与爵位或官职的凹凸挂钩，本人不能前来，礼金必须到，礼官一项项都要念出来。
“陛下也歇息吧。”
皇后崔小君举着右手，利诱地说：“是，陛下。陛下真的不需求帮忙吗？”
在第二拨贺拜者的名单中，韩孺子听到了俊阳侯花缤的名字，扫了一眼，在规定的位置上看到一名身材伟岸的美髯公，看上去从四十岁到七十岁都有能够，在几摆列侯当中非常夺目。
韩孺子有苦衷，睡得也不舒畅，是以次日起得很早，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借着昏黄的日光，与一双略显惶恐的大眼睛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