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跟你娘负气了,也别再混闹。”
他想要安抚她,想要拍拍苏阮的后背,让她大哭一场,但是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到底是没有落下去。
“苏宣民是因为疫症而死,这是谁都窜改不了的究竟,是我要了他们的性命,也是我没护住他们身后该有的殷荣。”
谢渊见状喉间涩然。
或许有人说他暴虐,或许有人说他无情,可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做一样的挑选。
“谢侯爷,我爹真的是死于疫症吗,还是有人见不得他活?”
“有些事情追根究底,只会祸延己身,不管是为了你娘,还是为了你本身,不准再诘问这件事情,刚才的话更是不准跟任何人提及,你听清楚了没有?”
但是如许的他,最后却死在了她手中。
谢渊看了眼抱着膝盖堕泪的苏阮一眼,回身朝着门外走去。
让她生生毁了他和谢家。
谢渊转头看着眼苏阮,神情窜改不定。
四周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看到谢渊走来时,赶紧避了开来。
“但是我爹当时已经被南魏活捉,他如果真的传染了瘟疫,留着他在南魏军中,对你来讲不是功德吗……”
宁肯站着去死,也毫不肯用鬼域手腕与人博弈。
“是,我杀了他们。”
谢渊厉声打断:“瘟疫之事,岂能儿戏?!”
“苏阮!”
“那一日在荆南城中,我共杀了四百七十六人,五十三名百姓,四百二十二名将士,另有你父亲,荆南知州,苏宣民。”
“你可晓得,一旦瘟疫分散开来,会死多少人?”
谢渊朝着内里走去,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刚才苏阮那一声声诘责的声音。
苏阮听着谢渊倔强至极的话,看着他蓦地峻厉起来的神情,俄然就眼眶温热。
苏阮大声道:“为甚么大燕风调雨顺多年,户部会没有银钱赈灾,让荆南饿死那么多人?”
而碧荷苑中,采芑端着热水入内,想要替苏阮清算一下身上的狼狈,可才刚靠近时,就听到苏阮冷的吓人的声音。
谢渊身上之前那点和顺全数散尽。
人有挑选,而谢渊的挑选就是如此。
苏阮对他的示好半点没有反应。
苏阮怔怔看着谢渊,眼睛通红,半晌后才一声不吭的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谢渊握了握手心,这才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将她落在脸上混乱的长发拂在耳后。
他想起那些死在他手中的荆南将士,想起那被他一箭射杀的苏宣民,另有苏阮刚才哭着大声问他,苏宣民当真是死在瘟疫中还是为人所害的模样,脸上看不到半点温色,浑身高低都溢满了戾气。
“我爹的死真的只是因为瘟疫吗?”
“你手上的伤口极深,要好生将养,不然将来会变得不矫捷,至于上面的疤痕,可天下圣手多的是,我会替你多寻几个来,定会让你规复如初。”
谢渊见着苏阮越说越深,顿时厉喝出声。
“好好守着蜜斯,定时替她换药,没有我的话,不准任何人来打搅她!”
当初他明显有机遇能够活下来,明显有机遇能够护着谢家。
“我晓得你或许不信,但是我奉告你,如果当时染疫的人是我本身,或是我亲人后代,我还是不会留手。”
“为甚么我爹身后,会有人来追杀我和我娘,为甚么那些人说,我爹带走了甚么东西?”
“苏阮!!”
谢渊手中僵了僵,低声道:“闹了一整天你也累了,你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荆南战乱之时,他带人死守城门,城中统统人都没事,为甚么独独他被人活捉?”
谢渊看着苏阮红了的眼睛,握着拳心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