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兵,不管胜负,你脚下都是踩着袍泽枯骨,你手中都染满鲜血性命。”
谢锦月神采微怔,就听到谢老夫人开口说道:
“我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晓得会碰到甚么,我做非常不可,就十二分,若还不可,就双倍、三倍!”
“我是不懂祖母说的那些,可我有勇,悍将亦是将,只要祖母肯给我机遇,肯让我去学,我定然不会比任何人差!”
谢锦月紧紧握拳:“我不要他们替我出头。”
她想要回嘴,倒是说不出话来,有些有力的咬着嘴唇,满脸惨白,就连方才还毫有害怕的气势也被折了大半,那挺直的背脊也仿佛被谢老夫人话中之意压弯了下来。
“一战可死千万人,那边面有敌军,有袍泽,有百姓,有无辜之人。”
“男儿尚且会因那血腥恶梦连连,更何况女子本就心肠柔嫩。”
吴氏倒是微松了下来,她还真怕自家这个婆婆会同意了谢锦月的混闹,只是还没等她完整放下心中那口气,就听到谢老夫人转声道:
“哪怕撞的头破血流?”
谢老夫人声音冷沉:
谢锦月闻言先是震惊,继而不信,最后才是暴露镇静之色。
“军中论功册封,以武服人,只要我肯,我就定然能有出头之日。”
谢老夫人的话不成谓不扎心,将她刚才的那些高傲撕的干清干净。
“祖母说的,我是不懂。”
“哪怕撞的头破血流!”
“我与三青武院的院长贺泉有几分友情,比及年后,你便和你二哥一起去三青武院修学。”
她强压着欣喜,向来冷酷的脸上闪现冲动的红晕,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祖母说的是真的?!我真能去三青武院?!”
“你可晓得疆场之上有多残暴,尸山遍野,满目猩红,上一刻还与你谈笑晏晏之人,说不定下一刻便会死在你面前,上一刻目睹胜利在望,说不定下一瞬就能兵败山倒。”
谢锦月被谢老夫人毫不包涵的话打击体无完肤。
“仅凭匹夫之勇,你能拼得过千军万马,能敌得过疆场血戮?还是你刚才说所的建功立业,只是想要成为军中悍卒,做那勇猛之兵为人差遣罢了?”
“你之于大陈,或许是豪杰是将军,可之于他国,倒是杀人如麻暴虐无情的魔头。”
“我弱时,天然大家可欺,大家能以女子身份攻讦于我,可若我充足强,强到他们谁也不及之时,到时谁敢群情我半句?!”
“你说你想交战疆场,可你除了一身工夫甚么都不懂。”
“不然你就算能进入军中,也只会一事无成,乃至会拖累别人,成为累坠!”
谢老夫人看着她这幅喜形于色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起来。
谢老夫人沉声道:“那你可知女子参军艰巨,男儿只需支出悍勇,女子却要忍耐更多,旁人支出三分便能获得回报,可你哪怕支出非常,也能够还是被人看轻,只因为你不是男人。”
谢老夫人虽未起家,可身上却猛的摄出逼人气势,一双眼更是凌冽至极。
她极力想要慎重,却还是忍不住咧着嘴暴露个大大的笑来,大声道:
“你既有这般心机,有这毅力,祖母天然没有不成全的事理。”
谢老夫人却没包涵,持续说道:“疆场之上,瞬息万变,你若只是小兵也就罢了,有勇便已充足,死一人碍不着旁人,可你如果为将为帅,领全军之首,稍有不慎,断送的便是你身后那万千将士的性命。”
“我不懂行军布阵,我不懂疆场挞伐,我不懂军中之事,可我能够去学。”
“如许你可情愿?”
她猛的挺直了背脊,松开了拳心,望着谢老夫人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