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那些声音，看着宫门前跪着的两道身影，另有那一百八十二具牌位时，统统人都沉默了下来。
“你是苏氏女？”明宣帝开口。
祁文府健忘了宫外的人，健忘身边的朝臣，健忘了身处宫门前，他伸手扶着苏阮的胳膊声音微哑着说道：“对，你做到了。”
“祖母。”谢青阳脸上尽是急色。
小女人仰着头：“值得。”
中间立即有宫人上前扶着祁文府，而祁文府眼中却只要被安阳王带走的小女人。
看不见宫内的斑斓繁花，看不到他们常日所见的浮华乱世。
“前……荆南知州……”
谢嬛几人闻言这才低着头，乖乖被谢老夫人带着分开。
谢嬛几个女人捂着嘴哭出声。
明宣帝看着小女人已然泛青的脸，看着她身后那一头栽倒在地上的少年，问了和谢老夫人一样的话：“值得吗？”
祁文府顾不得其他，扯下披风便朝着她身上裹去，伸手想要抱她，却不想中间安阳王行动更快，直接上前一步就将苏阮捞了起来，厉声道：
人群里蓦的爆出欣喜声，异化着谢家几个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至此，平生都难以健忘。
谢青珩猛的捂着眼睛。
面前的两个半大孩子，身上穿的乌黑的孝服，那厚厚一层的积雪几近压住了他们身上统统的色彩。
……
或许，他当真看错了阿谁少女。
“苏……宣…民……之女……苏……阮……”
他向来都是算无遗策，他也向来都感觉，只要成果是好的，过程总会有捐躯。
仿佛有光照进心中，女孩儿惨白的脸和乌青的嘴唇，和斑斓沾不上半点干系，乃至不及她常日半点色彩。
但是面前这张脸却如同模型一样刻进了祁文府心中，在贰心头猛的用力一撞。
明宣帝仿佛被灼伤似的，猛的移开了眼，低头看着那黑漆漆的一片牌位，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送苏阮入宫，传太医。传薄翀、薄锡入宫！”
“我父亲不该枉死，那守城将士不该臭名蒙身，那荆南数万百姓更不该死于奸佞之手！”
让得冤魂昭雪，让得人间腐败。
“太医！传太医！！”
哪怕那宫门前的人已经全数散去，可他却还是仿佛还看到那肥胖身躯跪在风雪当中震惊民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