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心中微震,他在宫中多年,哪怕如当初薄家如日中天,也未曾有祁家这般恩待。
“你管不着孤,你就说你留不留。”
荆南那场天灾伸展成天灾,死伤无数,借机屯兵之人更是阴狠暴虐丧尽天良,已经没了一小我为人的底线。
如果祁老爷子当真掺合此中,祁文府也不会谅解他,本日更不会替他讨情。
薄家固然门阀贵重,可更多靠的还是宫中薄贵妃和厥后的钱太后,只出了一个薄翀,便顶了薄家三代殷贵,可现在祁家倒是一门当中出了个尚书,出了个伯爷,另有个最年青的阁老……
“太子殿下……”祁文府惊诧想要说话。
人家讨情都想着罪恶越少越好,就算是主动认罪也都遮讳饰掩,可谁跟他似的,不但把启事来去吐了个干清干净,还一开口就是自请离朝。
现在他另有勤王的功绩,另有襄助皇室之恩,太子不会严惩于他。
可比及太子坐稳了皇位,幼年时的赤忱褪去,而本日之事时过境迁以后,他再晓得此事,当初再大的功绩也抵不过帝心猜忌,而一旦太子对祁家生了怨怒,他大哥他们的官位也就到头了,乃至若再有讹夺之处,前尘旧怨一起清理之时,祁家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祁文府来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筹算,可没曾想太子比他想的还要更合适为君。
“如若我本日不主动将此事奉告太子,待到他今后从旁人丁中晓得,你感觉太子会如何作想?”
周连一愣。
周连将祁文府送到殿外,亲身叮咛上面的小寺人好生将人送出去后,他才返回了殿内。
祁文府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你觉得我不说,太子就不会晓得此事吗?”
何况若祁家真的参与谋反,沈凤年也没那么轻易事败,而本日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他,而是宇文峥了。
“让人拟旨,封祁郑宁为安山伯,祁文柏擢升为礼部尚书。”
有些事情情有可原,也能够让人谅解,可有些事情倒是不能。
祁文府无语,哪怕看不见也能感遭到太子尾巴都翘了起来,他默了默道,“臣,遵旨。”
左不过太子起火,将他迁出朝堂已是极致。
周连赶紧开口:“祁大人言重了,若非您替主子在太子殿上面前讨情,主子本日也难以站在这里,只是祁大人,主子不解,当年旧事已经畴昔,您又何必再提及?”
“眼睛瞎了,心又没盲,再说太医说过,你眼睛只是临时失明,有很大的能够能够规复,就算你真一辈子瞧不见了,耳朵还在吧,嘴也还在吧?”
“孤就罚你留在朝中,没孤的号令不准懒惰偷懒,好生的给孤当牛做马,直到老的转动不了!”
周连赶紧低声道:“殿下放心,主子亲身将祁大人送到外间,又叮咛了下头人好生将人送出宫门,定不会让祁大人磕着碰到。”
祁文府从宫平分开时,周连亲身送他出来,扶着他朝外走。
他神采僵青,绷着脸道,“殿下,这是昏君所为。”
祁文府眉间一松,赶紧道:“臣明白,臣愿自请离朝,今后不问政事,只求殿下不要迁怒我大哥他们……”
太子晓得祁文府为人,何况细心想想,如果祁家老爷子当真参与了沈凤年之事,当初他又如何能够让祁文府主动翻开荆南旧案,将本已经钉死的案子再次牵涉了出来。
祁文府淡声说道:“我宁肯现在冒险一些,提早让太子释疑,也不肯意给祁家留下任何隐患。”
祁文府被太子拆穿,一时噎住,然后讷讷道:“可臣瞎了。”
太子面无神采,“归正孤不管,孤累死累活,你也休想安生,你就得留在朝里替孤卖力,如果你跑了,孤就究查元后之事让祁家落罪,欺君罔上但是要满门抄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