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离得近,此时又过了子时接神,几个小的这时上门也不算违了端方,瑞雪笑着挨个给发了红包,得了几个结健结实的响头,就撵了他们回家去团聚。
吴煜领着几个小的笑嘻嘻跑出去,村中风俗,月朔给长辈拜年。
瑞雪出来取鸡肉,见他们傻站在门外,责怪道,“大冷的天儿,犯甚么傻呢,掌柜的进屋上炕吧,一会儿写几个字,煜哥儿过来帮我拾掇祭品。”
吴二嫂付了三十文的诊费,心疼的肝疼儿,部下把锅碗摔得更响,凡是闲暇就出去与人说道,“定是老三一家常日作孽过分,遭了报应了,若不然,如何一家都病倒了。”
赵丰年也穿了大袄,同瑞雪进了灶间,他坐着帮手烧火,瑞雪煮饺子、炒菜,很快年夜饭就端上了桌子。
祠堂正房堂屋,密密麻麻的灵牌前,放了一张风雅桌儿,摞了足有百十个小盘子,吴煜把篮子交给张大河,张大河愣了愣,微微点头,上前把盘子摆上。吴煜接了空篮子,扭身出了祠堂,坐在书院那屋等候。
日子飞速流逝,大年三十,终究在统统乡亲的盼望里到来了。
地上放了草席,一家三口,三跪三拜,然后坐在灵前齐齐沉默着,各自想着苦衷,也各自向亲人祝祷…
本来瑞雪还觉得村里人会上门求赵丰年的墨宝,没想到,都已经大年三十了,还是没人前来,心下猎奇,出去一看,本来,凡是有孩子读书的人家都风雅的把儿子尚且稚嫩的笔迹贴了出去,连同亲朋老友家里都是如此,因而赵丰年就安逸了。
族老们都觉本年有赵丰年写祭文,比之往年脸上有光,先人必然也是极欢乐的,因而拉了赵丰年谢了又谢,赵丰年客气了两句,就带着吴煜一前一后回了家。
赵丰年脱了大袄,坐在炕上的小书桌前研墨,见她出去,就问道,“要写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