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三内心一动,想起张大户常日的行事,猜到这事对于赵家定然不是功德,他本来就恨赵家,能为他们一家找些费事,哪怕只是添添堵,他也是极情愿的。
“这般说来,定然要出个高价,赵娘子才肯卖铺子了?”
吴老三听得有好处,一双小眼睛立即就亮得慎人,连声问道,“管事有事固然叮咛,只要我吴老三能做到的,必然经心极力。”
张安在张老爷部下做贴身管事,没少着力,却吃不好喝不好,没有半点儿好处,早就腻烦了,接了这个差事,差点乐得跳起来,想着真买下了船埠铺子,他到时候求了老爷做个掌柜,岂不是比做管事要强上多少倍,因而拍着胸脯包管,必然会办好此事。
因为那事,她已经多日没敢出门了,小姑子翠兰见了她都绕道走,婆家妯娌也冷嘲热讽的,她背后里哭了不知多少次,悔怨当日一时心软做下错事,被村里人指了脊梁骨说道。
吴老三一愣,没想到他所问之事是关于赵家,一时摸不清他是何来意,因而对付道,“是有这么一户人家。”
因而他开了车门,让吴老三上车,一起往吴家去了。
吴老三嘿嘿笑了两声却不动步,双手搓了搓,竟然提及购置年货等琐事,张安是多夺目的人,立即明白他的表示,忍不住瞪眼愤怒道,“你固然去说,我们张府万贯家财,还能少了你那点儿好处不成?”
他就双手抄着袖子,在村口漫步,故意去别村玩上两把,又苦于兜里半文钱都没有,正烦恼着,就见村外的土路上行来一辆青布小马车。
“好,那你就去说说吧,我等着你的动静。”
“这么说,我们老爷要买这铺子,应当不是甚么难事?”
吴三嫂气得胸口疼,干脆也不管了,闷头洗洗涮涮,想着如何好好过年。
因而他就找了张安,要他到云家村来探探赵家秘闻再脱手,毕竟那赵家夫主是个先生,难保有些外人不晓得的权势背景。
“嗯,话也不能这么说,那赵先生对那赵娘子但是言听计从,族老们上门责备,他都不肯让赵娘子关铺子。”吴老三悔怨把事情说的好似过分轻易,恐怕少了他的好处,因而又往回圆话儿,“这赵娘子手里另有一个秘方,能用牛豆做吃食,做出的吃食又白又嫩,味道也好,这些日子可没少赚银钱,族老要她把方剂献出来给村里,她也不肯,以是要买这铺子,她可一定情愿。”
吴老三有些绝望,他还希冀着和这张管事有些友情,佃回几亩便宜水田,再转租给村里人,赚个几斗差价粮呢。
他一起往赵家走着,内心也有些打鼓,毕竟当日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不过转念想想,赵家吃了亏,不但没找他实际,反倒又送了豆腐来,明显是怕了他们一家,上午赵先生去书院,应当是不在家,他去恐吓那赵娘子两句,妇人胆量小,这事也许就成了。
因而赶紧应道,“张老爷看中船埠铺子了,那固然去买就是。那赵家先生不知是那里人,本来病的要死,被村里人捡返来救活的,谁知他不过教了两月书,就又病倒了。村里族老们不想多花束脩请别的先生,正巧碰到一个女子被扔在乱坟岗子,就也捡了返来,做主给他们结婚冲喜,成果两性命大,竟然都活了过来。”
恰好这张安来收租子,陈家被偷天然交不齐,因而张安大怒,要把大柱送官,吴老三求了爹娘拿了一两银贿赂张安,才免除大柱的刑狱之灾,又交还了稻子才算把事情揭畴昔,两人是以也算混了个脸儿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