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张家西院的翠兰也送来了一百文钱,还为当初三哥一家做得缺德事报歉。另有村南的钱黑炭,竟然背了一大筐柴炭送来,红着脸说他家实在没有甚么存银,帮不上忙,只要柴炭多的是,他家媳妇就让送些来给先生取暖用。
待一小盆粳米粥,一盘土豆丝,三碗蛋羹出了锅,姐弟俩一个扶着赵丰年,一个脱手喂,忙乎了一刻钟,才勉强算是喂出来大半碗儿,瑞雪抬手抹去脑门上的汗,笑道,“先生真是好转了,比昨日多吃了两勺。”
“就是,就是。”大伙都跟着拥戴,脸上都有些急得红了,眼里没有半分虚情冒充,满满都是体贴,让瑞雪鼻子忍不住发酸,扭过甚去,悄悄吸了几口气,压下眼里的泪意,慎重行了一礼,“徐大哥,马二哥,诸位兄弟,我一个弱女子能得诸位如此相待,实乃宿世积了厚德。今后我必不时记得本身是沛水帮三当家,但是这银钱是兄弟们的后路,不能都用在我一小我身上,如许吧,我留五两,剩下的还是放在铺子里,以备不时之需,可好?”
她细心把帐本放好,悄悄想着,今后她的豆腐坊开大了,凡是需求人手都从这些人家里出,本身如果赚得十两银子,如何也要分给他们二两,以此回报他们本日的援手之恩。
两位当家都点了头,世人也就没再辩驳,纷繁问起铺子合适开门,家里可有需求他们帮手做的粗活。
瑞雪醒过神来,赶紧疾步上前,迎了世人进屋,各自安坐,筹措着上了茶水,她猜着世人这个时候过来,恐怕都没吃午餐,又把家里统统的吃食都搬了出来,幸亏过年时的好吃食筹办很多,麻花儿、烧饼,枣馒头,热一热就端上来,大伙也不客气,都拿着吃起来。
石头一边吃,一边说道,“徒弟,昨日我和师兄到了船埠,不见你和婶子去开铺子,还觉得您算错了日子,本日再去,还没开门,我俩就到处找人探听,恰好山子哥去上工,大伙儿这才晓得师公病了,以是,就一起赶来看看。”
如此到得第二日中午,统统故意帮手的人家,都已经来过了,瑞雪数了数,一共十五家,送银六两零三钱,外带一些鸡蛋蘑菇之类的吃用之物。
全部下午,赵家欢迎了六七拨儿客人,大部分都是书院里蒙童的娘亲,送的虽说只要一二百文钱,但瑞雪都慎重收下,谢了又谢。
瑞雪方才给赵丰年喂下半碗蛋羹,等着吴煜过两刻熬好药汤,再喝药,如许不伤脾胃。听得张家、高家四人都来了,就帮赵丰年掩好被子,出去请他们坐下。
瑞雪神采就是一沉,眼里闪过一抹厉色,看模样前次的经验还是没让吴老三长记性啊,现在传闻赵丰年病重濒死,就又欺上门来了?
瑞雪除了那次上门买炭,与他家并没有别的来往,现在得了如许的帮忙,几乎流下泪来,跑回东屋取了十个鸡蛋,要他拿归去给钱嫂子补身材,钱黑炭却死活不要,小跑着就分开了。
吴煜有些羞赧的缩了缩拳头,昨晚他见姐姐繁忙,想着帮手做些饭食,成果那菜刀就是不听使唤,切得他五个手指破了仨,“姐,我不吃,蒸好了你吃吧,你这几日都瘦了。”
徐宽现在掌管船埠帮众日久,垂垂有些头领的架式了,等着世人七嘴八舌都说得差未几了,才喝了口茶水,渐渐说道,“妹子,大伙儿刚才筹议过了,年前攒起的那半箱子铜钱,你都拿去给先生买药吧。”
瑞雪起家下地,扫了一眼他的左手,笑道,“我可不想吃人肉炒土豆丝,你陪着先生吧,我去筹办,给你也多蒸碗蛋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