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却喊着张嫂子和栓子先把锅里的炖菜和发糕等吃食端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大碗,笑道,“已颠末端中午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不管是谁对谁错,都不能饿着说话。”
张嫂子一愣,也笑了出来,“他们吃饱了,就相互赔罪认错,那是最好了。”
徐宽听他越说越仇恨,瞪了他一眼,刚要呵叱两句,没想到,屋中本就温馨,又都在一铺炕上坐着,红脸男人那群人就把后生的几句话听进了耳里,那张老三立即跳了起来,骂道,“谁是天杀的?不晓得哪个缺德玩意儿跟我们抢活计,如何没一脚踹死你…”
瑞雪一听也急了,这么冷的天,雪也大,上山砍柴不易,可全希冀那垛柴禾烧炕做饭呢,铺子里外满是木头建的,万一被火星引着了,就更伤害了。栓子扔下算盘,就要往外跑,没想到却有人刷的一声挑开门帘抢先冲了出去,撞得栓子一个趔趄栽倒在柜台边,那人也来不及报歉,一迭声的喊道,“老板娘,有人受伤了,快给些热水啊。”
马老六就是那红脸男人,瑞雪在船埠上口碑好,名誉也不小,他常日也是极尊敬的,当然信得过,因而点头,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瑞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脸上没有了昔日的和颜悦色,沉声说道,“都坐下吧,有理不在声高,不是谁骂得痛快了,谁就有理的事。大伙儿都在一个船埠混饭吃,昂首不见低头见,有曲解就说开了,免得内心都存了不痛快。”
本来,本日船埠上来了三艘货船,是城中张家从南边进的绸缎布匹,徐宽因为先带人赶到的,就遵循原价与小管事谈好了,刚要带着兄弟上船卸货,马老六却带人赶到了,一见船这么少,又被徐宽等人都包下了,内心就有了怨气,喊着要徐宽分他一只船,徐宽昔日也是个豁达的性子,倒也没有回绝,但是他身后的兄弟却不干了,这三艘船卸完了,世人也不过每人才气分上十文钱,如果再分出一艘船,岂不是更少了。
栓子爬起来,退到徒弟身后,瑞雪扫了他一眼,见没有磕到,就赶紧号召世人进北屋安设好,张嫂子敏捷的兑了两盆温热的水端出来。
张嫂子上前撤下染得半红的水盆,瑞雪又到了徐宽世人跟前,他们这边伤势更轻,因而笑道,“几个兄弟的伤看着还好,回家多用药酒揉揉吧,不过这几日恐怕是不能去相媳妇了,不然人家可要笑话你们长得丑了。”
徐宽皱了眉头,沉声说道,“张老三,这里是老板娘的铺子,你们来得,我们凭啥就来不得?都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今后也要常见面,别把事做绝了。先让伤者洗洗伤口,暖暖身子,我们再好好说说是非。”
徐宽和马老六有些不测,但是也不能逼着瑞雪先评理,因而就带头动筷吃起来。
刚才本来就到了饭口,但是活计不等人,世人跑出去冻了半晌,打了一架,就更饿了,此时一见热气腾腾的饭菜,肚腹当中都忍不住咕咕叫个不断。
山子嘿嘿一笑,“云家村就我和雨娃两个在船埠,我们尽管赢利,别的都不掺乎。”
山子挠挠后脑勺,眼里有一丝惊惧,低头说道,“我本来跟在后边,也不晓得如何回事,厥后听前面吵起来了。仿佛是小平山和张家村两处的人带头先闹起来的,他们都骂对方抢了本身的活计,厥后就动起手了,被大伙勉强拉开了,但还是伤了几个。”
小管事一听,立时附和点头,省下这二十文,他便能够装在本身兜里了,当然一百个情愿,因而呼喝着要徐宽等人从船高低来,把活计让与马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