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并未答话,径直走向梁芳,拉了梁芳的手走出偏房,指着院子里送来的年货,又看了看梁芳。
这日李贤还是来府中教书,见若雪在暗自垂泪,不但内心也感觉不舒畅。眼瞅着就要又是一年春节,还是理若雪需带着沂王回宫给各宫问安的,但是,现在沂王这类景象,若雪如何向宫里交代呢?
自沂王失语以来已过了半年多,这些日子,若雪自责惭愧不已,一日也不敢分开朱见深半步。朱见深每日只是阴沉着脸,顾自读书用饭,若雪平常的照顾半点也不敢草率。
这年的春节因着太子的病重,便草草地过了。朱祁钰也没工夫召见他们入宫,上圣太后派梁芳往沂王府送了些节下的东西,若雪的内心也可松一口气。
“哎!不幸女人跟万将军了,因着沂王又要搁下好些日子呢。”梁芳从内心可惜若雪与无尘的情事,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如何就要经历这么多的周折与磨难呢?
“我也很好。”无尘的声音充满了疼惜。一夜,二人无语,隔墙而坐,却能闻声相互内心的声音。
自从沂王失声以来,二人每夜都是以此种体例相会,虽不能相见,听听声音也是好的,何况二民气中的默契,只是坐着便已深知相互了.....
“我叮嘱了宫里,临时瞒住上圣太后与周太妃那边,沂王只怕是芥蒂呀!”李贤微微叹着气说道。“顿时就是春节了,若雪你该早作筹算才是。”
“若雪,沂王还是说不了话吗?”李贤走至跟前问道。
“姑姑,这沂王一向不说话也不是个别例呀!”梁芳也感喟道,万一被上圣太后晓得了,费事可就大了。
“徒弟,沂王现在都不再开口了。之前急了还咿咿呀呀的。现在,连这类话都不发了!”若雪无助地答道。
杭皇后忙用帕子捂住朱见济的嘴,一面让人去太病院请方德胜:“你们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去太病院将方副使请来?”杭皇后看着朱见济越加惨白的小脸,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们还不快去请皇上?”
杭皇后一听,连连发展了几步,跌落在椅子上。朱祁钰接到坤宁宫敢去报信的人,便放下奏折就来了坤宁宫。朱祁钰一进坤宁宫就瞥见方德胜跪在地上,杭皇后伏在桌子上哭。杭皇后见朱祁钰出去了,就如见到拯救稻草般拉住朱祁钰的衣角:“皇上,方副使说济儿已经药石无灵了!皇上!这可如何办啊?你必然要救救我们的济儿呀!!”
杭皇后见方德胜皱眉,不由得担忧扣问:“方副使,太子殿下这是如何了?方德胜踌躇开口:“回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脉象踏实,如有似无,实非微臣无能,太子殿下服药太多已伤及内脏,又加上所患肺痨,现在已是药石无灵。”
坤宁宫,朱见济躺在床上,呼吸微小,神采惨白,方德胜赶紧放下药箱,拿出帕子为朱见济评脉,朱见济的脉象如有似无,并非大好之象,方德胜不由得皱了眉头。
若雪将沂王揽在怀里,说道:“沂王,宫中已经乱成如许了,我们出来倒是一件功德。只是你如许不说话,却又是姐姐的一桩苦衷呀!”
坤宁宫里,杭皇后搂动手炉在朱见济处陪他玩耍。杭皇后坐在凤椅上,眼带笑意的看着气色大好的朱见济与宫人玩耍。本日朱见济比前几日大好了些,面色也红润了很多,杭皇后也微微地放下心来。却不料,朱见济忽的又狠恶咳嗽起来,杭皇后觉得朱见济呛到了,赶紧叮咛宫人端来茶水,亲身喂食朱见济服了下去,却没想到朱见济喝了两口茶水就狠恶咳嗽,待杭皇后挪开茶水递给宫人,轻拍朱见济后背的时候,朱见济一口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