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一点亮得我们直捂眼,比及我和大炮适应了面前的敞亮,就着火光立马东张西望起来。这夹层内间隔船面有一人多高,下窄上宽,看起来像是子龙船的龙肚部位,我和大炮掉下来的阿谁洞穴本来是一道推拉的暗门,想来是有人仓促分开后健忘将门复位了。
我和大炮胆量都不小,只是事出俄然,惊魂不决的愣了好久,目睹那人竟然半天也没有任何行动,顿时心生迷惑。我让大炮举火去看,发明是个假人。那假人也不比墙上的面具都雅到哪去,犄角獠牙,火眉黥面,做得是人兽合一,凶悍狰狞。假人身后排摆列列另有一大片的黑影,想来也都跟它一样。我细心一看,像是祭奠投江用的傩俑。这些傩俑按事理来讲都应当在游龙船时被投下了水,不晓得为甚么现在却无缺无损的都站在了子船的夹舱里。
如许的大场面,大炮天然不会错过。他挨着声源的方向走近了几步,把手中的长命灯一举,就见无数的傩俑倒地,前一个倒了又撞上后一个,层层叠叠仿佛把玩的积木一样。那些傩俑倒地后,身材破裂,脖腔上狰狞的头颅滚得满地都是,在火光的闪动下看起来非常的骇人。
这一跌摔得我是七荤八素的,手里的长命灯也不知滚到那里燃烧了。那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借着头顶微微的亮光渐渐摸索,看看能不能把蜡烛给找返来。这不摸不晓得,一伸手刚好摸到一个肉乎乎的东西,往下细心一探另有五个指头。我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清楚是一只人手,顿时又感受那手一缩,有人在黑暗中喘着粗气叫道:“哎呦,嘶,贱贱。”
大炮一听这话不太乐意,挠了挠头皮说:“你别犯怂啊,明天这事搁别人身上那叫奇遇,我总感觉在这船上必定得藏着甚么好东西。”我平时就不爱跟人争论,目睹拗不过谢大炮,干脆就当猎奇在船上四周看看,只是心中还挂念着如何能早些归去,另有我那些物流到大炮家的行李。
耳听那脚步声就要面前,我和大炮面向暗中退到了一块,两张后背还没贴到一块,大炮手中的烛火晃了晃,黑暗中俄然冲出一个金目剑鬓的傩俑来。
我顺着大炮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也惊得伸开了嘴。
谢大炮估计没见过这么别致的玩意,顺手取下一个就戴在脸上,张牙舞爪了半天。我看那面具神采狞佞,两张嘴都咧到耳根了,黑灯瞎火的说不出来的诡异,只好低下头制止和它对视,我这视野一下移却模糊约约瞥见一双脚立在谢大炮身后。
谢大炮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瞅过,又听我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不晓得我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瞪大了两个牛眼说:“我草,我说贱贱,你喝水喝傻了吧?我们哥们多少年了,我的爱好你还不晓得?泡御姐,吃软饭呗。”
我和大炮回过神来,发明活过来的阿谁傩俑竟然不见了,内心顷刻被惊骇覆盖,四下张望了一下见仍然没有它的踪迹,便缓缓向暗门退去。刚走了几步,俄然闻声一阵“哒哒哒”脚踏木板的声音。那声音越听越近,越听越急,惊得我额头上都冒起精密的汗珠。
我一听就笑了,这会儿准没错。现在好这口的人很多,但能这么一本端庄地说出来的人实在未几。谢大炮见我笑了,也跟着“嘿嘿”笑起来,笑罢了一拍我的肩膀说:“贱贱,我跟你说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