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龙船饭的时候就猎奇那青布衫神奥秘秘的在船尾系了甚么东西,当下拎着红布袋的一只耳朵把包里的东西翻出来,一看内里又是一层防水袋,又耐着性子把防水袋拆开,暴露一个包的方刚正正的牛皮纸来。
我一瞧那黑脖子黑脸,定然是大炮无疑。谢大炮将暴露水面的头脸一抹,把一条黑胳膊向我伸过来。我接住他的手,两条胳膊一起用力,把谢大炮从水里拉了起来。
我说归说,推了大炮一把就把承担接了过来。那承担红红的特别刺眼,我一想,这不是唱龙船歌的青布衫垂在水里的那玩意么。
我把那叠手稿靠近了船沿上的长命灯,又让虎背熊腰的大炮换了个坐向别挡着光,蹲下细心瞧起来。那手稿大抵是纸质老旧的启事,摸在手里有种磨砂感,也不像现在装书用的是粘合剂或者订书钉,页脚同一是由线装和我家老爷子的旧书厨里的宝贝如出一辙,看起来古旧古旧的。封面用的是宋隶写着四个字,三寸合图。
大炮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那本手稿往我怀里一推说:“咳,这么个褴褛玩意害炮爷我空欢乐一场。得了,这本书归你了。看起来也算是本古物,留给你的子孙后代,等你嗝屁后也算留个念想。”
大炮见我一深思,仿佛也想起来了,说:“贱贱,这承担我看着特眼熟。”一拍脑门又接道:“就是那青布衫系在船背面的阿谁,贱贱,快,解开看看,也给你炮爷长长眼。”
大炮听完立马把承担往我裤头上一蹭,又紧了紧裤腰带说:“我这不是在水里腾不开手么,见船尾上系着这么个东西,顺手就解下来塞裤裆里了。你爱要不要啊,不要我本身捂着生小了。”
“贱贱,我怕黑!”
我听大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懒得理睬他,把手稿一卷插在腰里,心想来日如果有缘相见再还给那青布衫。
我和大炮受了惊吓,等我们反应过来这傩俑是活人扮的,他早跑的没了影。大炮受不了这类欺负,一声发喊扒了梯子就猛追上去,我也跟在他前面,顺着他跑的途径直追上去。大炮腿粗膀圆的,跑起来像一只发情的公牛。我玩了命似的在前面跑,愣是没跟上,等我跑到船沿,只听“扑通”一声,大炮已经追着跳到了水里。
谢大炮一屁股坐在船沿上,往水里吐了口痰,低头一抹嘴骂道:“兔崽子,他娘的跑的真快,让我揪着了非得给他几记头槌,叫他装神弄鬼的恐吓他炮爷。”
大炮在一边憋了好久,见我看得差未几了赶快拿肩顶我,瞪大了眼睛问:“我说贱贱,这上面都写着甚么?”我答复说:“说的都是些六丁六甲的东西。”大炮听完直点头,表示不明白甚么意义。我又接着答道:“三国演义晓得了吧,诸葛亮的九宫八卦,缩地之法都是从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