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三年三月初六,羌汉交界的春意却来得比别处都晚,乍暖还寒,柳枝上的嫩叶半张半合,略带鹅黄。
却见这鹯阴渡口西岸一处矮丘以后,一个肤色乌黑的少年正在向河那端探头张望,只见此时的黄河却并未全数野蛮,一块块浮冰飘在河床之上,逆流而下,便似要将这些冰块一起运到大海。
马玄暗道,“此人竟还这般谨慎。”咬牙暗恨。
俄然,一个羌人向前一冲,猛地将身前汉兵撞了个趔趄,汉兵手中鞭子也脱手而出,又听得数声“哎呦”之声此来彼往,却都是汉军兵士的叫疼之声,本来这些羌俘都撞开了身边汉军的包抄,如同发了疯般像河中冲去,这些羌人的身躯好似蛮牛,汉兵被撞倒后竟半天站不起家来,那些还未被撞倒的汉军兵士却皆被面前突来的阵仗吓得呆了,手握短鞭竟不知挥动,更别说拔出腰间长刀。
“小弟千算万算,未想到三月初春这西北之地土下竟还冻得健壮,未先派人来试凿一下这地盘,这干羌人确是锄不动地,并非偷懒耍滑……”马玄向卫琚解释着,将罪恶全揽在本身身上。实则马玄早已算到此点,统统便如本身所料。
“恰是如此,贤弟所虑的是……可,唉……”卫琚亦是犹疑不觉,半晌才道,“如贤弟之前所言,若不屯田耕作,军粮一事倒是难以处理,便迟误了大事,到羌兵攻来,才是没法抵当。此时羌人还未发觉,正需趁此时抓紧屯田,冒些险倒是该当的!”卫琚不觉间本身捋顺了思路。
正在董卓发楞间,忽听得本身所处西岸俄然传来阵阵呼哨,便向那呼哨声处看去,可哪有一小我。便是只闻哨声,不见其人。
“不测!哈哈,不测!这不测却已然产生了!”只听得卫琚声若癫狂。
就这般过了一炷香时候,只听耕耘之人不知是谁低声叫骂了一声,随后又听几人骂了几句,骂声逐步越来越响,只因骂的是羌语,汉兵多数却听不懂。
鹯阴渡口,位于安宁郡鹯阴县西二十余里处,承平时乃商旅必行之道,交战时又是兵家须争之地,现在这渡口西岸乃西羌之地,东岸则是汉地。阵势东西皆险,四周开阔,攻时埋没、守则坚毅。
“嗯……如此将这很多羌俘带出却无功而返,也是说不畴昔……”卫琚听了马玄所说公然不想顿时归去,“贤弟可否再思良策,处理这眼下……”卫琚也知这冻土非人力能化,说到厥后也没了底气。
“如此甚好,可仍需谨慎在乎,便让军士守在这些羌俘跟前吧,再探再报。”此人当然是代护羌校尉卫琚,两人带着一千兵士差遣着那三千羌俘按先前所议来到这鹯阴县,最后一句则是卫琚对那标兵说道。
这些人身后另跟着成千之人,见前面这批人则披甲持刀,恰是汉军兵士,似在驱着前面之人向前。
“当,当……”卫琚命令后只听得一声声钝物相撞之声从四周八方传来,让人听着非常腻烦,这声音却仍自此起彼伏,一声大过一声,不断于耳,一干汉家兵士不由皱起了眉。
“甚么你的渎职,这般羌人动乱是何原因?”卫琚不解,问马玄道。
“跃冰过河!”俄然一个炸雷般声响从一个羌俘口中喊出,紧接着又是一声“跃冰过河!”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在数个羌人丁中传来却有如军阵之上一声声擂鼓助势,喊得皆是“跃冰过河!”四字。
“哎呀!是小弟的渎职忽视,统统由小弟承担便了!”马玄一见到卫琚便没头没脑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