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董扶，号称当世谶纬第一人、夙来以“知天命”著称，被李素这么一辩驳，也是刹时哑口无言。
这点跟曹操的《让县令》说得差未几，野心都是一步步收缩起来的，刚开端只是想实现一个小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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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董扶不得不感喟而退。
商有太甲放逐，
后代宋濂方孝孺总结的殿兴有福论里，还一个很首要的总结，只不过李素现在不应时宜，他并没有写进书里，只是明天被迫拿来略微说两句。
蒙有术赤不得为大汗，
“董侍中，凡是不成一概而论，猝循有程度，天谴有深浅。《尚书-汤誓》曰‘光阴曷丧，予及汝皆亡’，可见商汤伐桀时，古无循例，汤与伊尹心中皆不知天命可革，乃怀必死之心为救民而行之。
还是等华歆说了几句，自报家门以后，才恍然。
李素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既然你承认太史公之言并无媚上偏袒，倒要请你解读这几句：陈胜起兵之时，呼从者曰‘且懦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贵爵将相宁有种乎’。而高祖起事时，呼‘自度比至皆亡之，公等皆去，吾亦今后逝矣！’
商汤愿与日同亡，则其起兵之时，并无取而代之信心，但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替天行道。故而天谴较弱，便如周公允三监普通，终能复兴。且商亦遭到反噬，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此即为商汤立国不稳之反噬。
周有三监之乱，
久合猝分而亡者三国、五代。
李素视之，见此人上朝竟然还拄着拐杖，须发如银形如星宿老仙，胡子都长得垂到肚子了。听他自报家门，才晓得是侍中董扶。
“本来高祖天子当年的动机比陈胜吴广还巨大那么多？教朕史乘的大臣如何向来就没跟朕说过？哼，必定是那些人不想让朕晓得刘家人就该做千万年天子，好让那些人吓朕这个不能做阿谁不能做！一做天命就要示警。”
但我辈先人读史，遍观各家之言，兼采可托，所知定然更多——华歆，我有一问，你觉得太史公所著《史》，可有媚上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