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灾一来,加上气温骤降,可将满草原的牛羊,一夜之间变成冰雕。
以是,草原牛羊大范围屠宰的时候,就在春季。
“兽皮。”
兽皮难卖,榷场时开时闭,各买卖种类时收时不收,部民沿街摆摊才气售出几张。
汉地州郡牛马市里,一匹浅显的耕马,拉车的马就万钱。兵马在本地州两万,十万钱一匹都稀松平常。
这个顺延一次的账期,我用榷场的应缴货税补你。官府收的那部分榷税,每一季核算结束,退你一次。最迟来岁三月前,退完乌苏部本年统统交纳的毛皮买卖榷税。
而雪多了也不可,一旦降雪过量,会把草埋住。牛羊要花更大的力量才气用蹄子刨开雪层,吃到雪下的草,体力耗损越大,减膘越快。
而牧场是有承载力的,五亩草场最多只够一只羊吃,夏季放牧又走不远,草又少,超越草场承载力的牛羊,如何都是死。
你可持此牛票,在北盟任何一家挂‘仙福通宝’铜钱招牌的成员货栈通兑,甚或我盟内的庄子里,用此票把牛换出来。
李轩不管且必居如何想,仍然固执的画牛盖戳,越画越快,越画牛越不像牛,越来越像长着四条短腿的长角土豆,只不过“咣咣咣”的盖印声中,“仙福通宝”的朱红印戳,分毫不差。
挹娄乌苏部下肃慎一支,与乌苏里部一样,多居山林,挹娄就是“鹿”的意义,居山林则挖山住窑洞,洞居而渔猎。居高山则围栅养猪,食猪肉穿猪皮,副业除养马外,同是兼渔猎。
龙潭山四周山林猎物极多,缝顶帐子百张皋比稀松平常,就是兽皮太廉太难卖,只能与游牧部落的牛皮,汉地的布一样,作为帐篷质料用。
且必居一脸固执,两手一前一后的比划道,“你看,乌龟先爬前了一段,兔子追。就算兔子再快,乌龟已经先爬出去了一百步,兔子得先把这一百步补上吧?兔子补上一百步的这段时候。乌龟就又爬出去五十步了呀。兔子再追五十步,乌龟又爬出去二十五步了呀。
李轩笑眯眯的看着海兰察,悄悄道,“我北盟愿以春夏之羊价,收你和硕部今岁十万只秋冬之羊。”
李轩笑呵呵的伸出巴掌,与赫哲击掌为誓,又看向一向捋着小胡子,始终冷着一张脸的肃慎和硕部海兰察。
但青黄不接时的粮价,与秋收时的粮价可不一样,
李轩愣了愣神,感受且必居说的很有事理呀,迷惑道,“那生肖里的王八哪去了?”
且必居拿着轻飘飘的牛票,一点都感受不到千斤健牛的压手感,看着李轩部下刷刷几笔,“咣”的一戳就是一头牛被“生”了出来,更是满脸纠结。
海兰察见李轩望来,不等李轩开口,就是面无神采的抢先开了口,“可我还是要弩,五十张弩,一弩百箭。若你愿偿,就偿弩,不肯偿,则罢。”
李轩不受海兰察的冷脸所动,笑嘻嘻的冲小胡子眨了眨眼,一摆手道,“既然贵部兽皮不愁卖,我又怎会抢着买?还是那句话,既然是偿命,便是北盟早前只与居塞内的内附诸部,停止军器买卖。五十张弩罢了,便是担些干系,和硕部若非要弩不成,轩也必然奉上。”
固执的连续开出四十张牛票,才搁笔甩了甩酸软的手,把一沓牛票捏起来朝脸现便秘之色的且必居手里一递,又昂首冲一旁的赫哲一笑:“铁箭是军器,时下北盟只供内附的塞内诸部,乌苏部若对峙要铁箭也能够,或是我换个赔偿物。”
草原游牧的牛羊,与汉地农耕农田里产出的粮食一样,四时都是一样的东西。
且必居重重的一点头,一脸果断,“乌龟先跑?那兔子如何能够追上乌龟,王八爬的再慢,兔子也必定撵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