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望着南谷道两旁,仍在完美绝户阵的北方军士卒,悄悄摇了点头,“此阵太毒。”
“…恁暴虐?”刘关张连带张世平,皆是瞠目一愣。
一列列横刺杆之间,有宽广的过道,可供老鼠通过。
但直冲是冲不过来的,必须扭秧歌一样,走“之”字线路。
刘备,关羽,张飞与张世平,皆对此阵信心实足,就是眼巴巴的等在杀人场,想看下南部黄巾英勇恐惧的冲进谷,刚松一口气,就被毁灭的模样。
“曲,双三镞,弓箭手预备,前零,上四五,步一百二。”
目光盯着黄巾行列中的李轩,眼神忽而一凝,脱口一句才想起不是与身边士卒扯闲淡,转头朝高台旁的掌旗官一竖手,号令道,“两翼弩待命,弓队弓复位。”
决死突击一类的他是不担忧的,谷道那么窄,人多了只会相互踩踏,前面一淤塞,前面就只能原地挨射,人海战术在狭小的羊肠巷子上发挥,就是自虐。
李轩神情恍忽中没在乎,吐出来个自爆车战术,被问才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改成了自爆小推车。
即便是南北两谷口,夜间还在停止夜袭与反夜袭,葫芦谷中的篝火烤羊晚会,仍然笑闹不休,歌舞声震天。
南谷口的进犯愈疲。
南谷口真正短兵相接的杀人场,在山道与谷内订交的环形地带。
弓上皆搭的是用于抛射的双翼三棱镞箭,射程远,飞翔轨迹稳定,下坠惯性大,轻甲都可破,更别说无防护的黄巾布衣。
当日夜,南口邓茂展开小批次,大范围,持续时候直至拂晓的波浪式夜袭,因为路障尚存一半,摸黑乱闯略不重视就撞墙,添油战术终以失利告终。
被合围的近千黄巾士气崩溃,混乱中拥堵一团,相互踩踏,被射杀过百后,在先前投降的黄巾俘虏“日日白面,分田分钱”的勾引下,放弃抵当。
不消是将,不但射甲,冲锋在前,英勇恐惧的精干,就是高代价目标。百余黄巾中一个如许的懦夫被射杀,全队都会摆荡。
北向黄巾统帅高洪应允,遣老弱收尸,得粮二百石,起码多虚报了三倍以上。北方军风雅,数出来不到四十具,却给他凑了个二百整。
邓茂的南向黄巾,从南口外到达葫芦谷南口,要走五里山路,一来一回就是十里。
“邓茂怕是被小弟的竹签迟滞了。”
料想当中的大范围夜袭没来,反倒南谷口黄巾趁夜展开了清障功课,粉碎了南端的部分刺荆横杆,断根了部分竹签地带。
北古口打的是击溃战,以把居庸城关下扑过来的黄巾老弱,吓归去为主。重甲士会循山道反冲锋,追着黄巾溃兵再狂砍一阵。
李轩重新呈现在葫芦谷的高台上看戏,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前后三波,七百余黄巾摸干脆攻谷,穿障不过半,伤亡不过百,天气擦黑前就全退了下去。
为了省去这十里山路颠簸,只能让士卒在山道两旁,靠石岩山壁安息。
葫芦谷内一波波喝彩雀跃的声浪,让夹攻谷内的南北黄巾士气,一波波坠入冰窖。
被夹在葫芦谷内的六千北方军,日日欢声笑语。
一个个鸡蛋撞上了石头,赤旗军安如盘石,黄巾军蛋碎一地。
当日傍晚,南谷口就现出了黄巾大队的踪迹。
夹攻作战打成现在这个境地,南北两向黄巾皆绝望了,己方伤亡惨痛,却看不到几个赤旗军倒下。
谁想走捷径,谁顺道走,谁就会头破血流。
谁知刚登上高台,尚未坐定,李轩就立住了,搭眼望去,就见北谷口外,山路上一群群黄巾老弱,异化着壮妇,挤作一团,正黑压压的徐行朝谷口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