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一脸奇特的打断了肝火冲冲的简雍,摊手道,“宪和公自家人,如何用简安怎会瞒你,还希冀明公帮衬呢。简安哪,其人堪司隶,其才宜用之于中枢,洛阳。”
更别说简安一个家仆了,那的确就是天方夜谭。
“就是刺探动静呗。”
一个家仆,竟然有关内侯的出息?
李轩一无所觉,仍然笑吟吟的边为颤栗的简雍扇风,边温声续道,“我等弟兄时下囊中羞怯,建不起朝廷的驿站体系,只能偷个懒,在起点站等着收信了。
顿了顿,似惜才不舍的叹了口气,“简安乃大才,怎奈时下我等力不敷,只好先委曲一下简子房,上洛阳先干几年驻洛办的掌柜了。”
“我有糖食,何必再苦尽甘来?”
“宪和公。”
“简…简安?”
简雍轻哼一声,没理甚么帮衬的茬儿,而是对李轩欲遣简安常驻洛阳的做法猎奇,诘问道,“小仙,你这是何意?莫非要西园买官,贿赂个出息,买个出身?”
一声亲热的呼喊,打断了简雍的舒畅。
“起开。”
李轩不紧不慢的扇着扇,身略前倾,在简雍耳畔温言细语,“只是这茶易泡了,就轻易走入平常百姓家了吧?若再把这茶压成砖饼,以驼骡远贩至西域与草原诸部,我感受这帮蛮夷平时缺菜蔬,八成也是爱喝的。咱一块茶饼换它一只羊,十块茶砖换它一匹马,心不黑吧?”
摇椅前矮桌上的耳杯内,茶汤半满,耳杯旁还放着五个黑陶碟,碟内盐,糖,橘,葱,姜各一,不敷味再放。
简雍一没重视手里扇子没了,下认识眼一睁撑身欲起,一等李轩开口,顿时又缩回了躺椅,复又闭眼摇摇摆晃的眯着了。
简雍闻声惊诧,不自发的睁眼撑身而起,下认识的坐了起来,“哪个简安?”
“当然是做简安本就熟的事了,熟能生巧嘛。”
“甚?驻洛办?”简雍惊诧,一头雾水。
简雍俄然之间,竟有些妒忌简安,想他一肚斑斓,坐拥家财巨万,蹉跎经年,连个八百石的朝官都摸不到边。
简雍听的愣愣的,突觉一股森然寒意直上心头,看着面前和声细语,唇角带笑的李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真的么?这能变成实际么?
简雍闻声一愣,板滞了少量,俄然暴怒,伸手狠狠一拍摇椅扶手,叉指痛骂李轩,“好,我就听听你简安才在那边,你要如何用此大才。你如果大言欺我,你我断交,就在本日。”
盂里茶汤光彩浓烈,盐芥辛料,红糖,奶条,桂花瓣等辅料,与茶树生叶合煮,咕嘟咕嘟冒着泡,如羹如粥。
简雍神情板滞,张着嘴,呃呃的收回几声偶然义的呢喃,心中本来对刘备等人的轻视一扫而空,反而心都揪紧了。
耳畔闻呼,不过两眼微张,眼角一斜,循声瞥了李轩一眼,又眯着了。
“那不成寺人了?”李轩一愣,嘲笑道,“宪和公谈笑了。”
这茶味道浓的,李轩不消看,一闻就醉了。
这另有国法么?
一个捡来的家仆,竟然一个关内侯听起来就像捡来一样轻松?
简雍一点都不信,倾身端起条桌上的耳杯,浅缀了一口粥茶,杯子一放,复又躺回摇椅,双眼微眯,“简子房到了洛阳,干吗呀?”
野心惊人,思虑精密,布局深远,格式之大,远远超出了他设想的极限。
李轩啪的一打手中扇,神情雀跃不已,忙诘问,“宪和公可愿割爱?”
李轩一见简雍睁眼,顿时竖起一根大拇指,在土豪雍的面前晃了晃,谄笑道,“不瞒明公,轩献此堪值千万贯之……”
李轩笑嘻嘻的不觉得意,手里扇不断,“轩献此重宝,便是为换一蒙尘宝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