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仙儿的疯话老是令人不成思议,可不管胡汉驼工,不管出身多么寒微,就是情愿信。
会养骆驼的多了,会拿幼驼的毛,骗母骆驼催奶的仙儿,驼工们祖祖辈辈,都没见过一个。
莫说让母骆驼嗅幼驼毛了,仙儿让干啥就干啥,哪怕把骆驼全宰了呢,也没人情愿刺激仙儿的心机信号。
他们可不是民伕,不是累坠,他们是北方联盟的驼队把手,是士官,是保障雄师千里奔袭,万里长趋的人。
南营辎重区,牲棚。
把子们起初很多是跟从苏双与张世平的胡人,在草原上的时候没现在这么累,平常豢养好骆驼,驼货时一迁就行了。
可跟当家的入了北盟,一下就忙的不要不要的,起初满地乱飘,无人在乎的驼毛,时下得全得剪收。
“那倒不是,是辱人在前,以利相挟。”
他只是悄悄地听着,心中更加震惊,眼神更加莫名,喃喃道:“老夫怀柔诸胡,靠的是官禄,恩赏。小仙竟用的是风,于润物细无声当中,移风,易俗。”
驼工却把“一次”,改成了“始终”,一不足暇,就把耗损的干粮,补足二十天。
可假字的定位一分,毕竟分流了,从绝对反对,变成了有同意的,就有反对的。另有一部分本来反对的,变成了游离砝码,成了事不关己,我不说话,就看看。
刘虞:“……”
骗母骆驼催奶的。
“如果学会了呢?”刘虞明白此乃激将。
一丛丛驼毛落到洁净的布毯上,跪在上面的骆驼,毛发一样洗的很洁净。
驼工皆知仙儿哄人不偿命,可还是情愿信。
李轩,渐渐在驼工的嘴里,也就变成了仙儿。
他们是辎队,是养牲口的驼工,可却与步骑军的什长一样,同叫“士官”。
现在,即便仙儿让把骆驼全宰了,驼工本能就会提刀就捅,真就不会踌躇的。
开端,驼工是不大看的起仙儿的,尊敬是对盟里朱紫的谦虚,不是因为骆驼。
“宫殿眺尧耸街衢况物华,风云今际会千古帝王家。”
刘备笑呵呵的一扬下巴,“小弟喜与人赌,如果营中胡骑能识写三百假汉字,便晋一阶,炊事提一等,允吃小灶,月领饷米翻倍。
于此相对的,是本就以不着调享誉北盟的李小仙,名声更操蛋了。
北方军都要靠他们这些驼工护持哩,听着就来劲哩。若本身都保障不了,又如何保障雄师?
如果北盟下辖的在地乡流民,可识写五百字,则月派布施粮加五成,乡民则月派‘读油’一升,‘书盐’二斤,‘识酱’三坛,‘字醋’四罐,户加‘文栗’五斗,三指肥膘肉六两。
因为仙儿对他们的希冀,是有朝一日,可一起护持保障雄师,千里奔袭,万里长趋。
“你个熊海子,如何就不信我呢?”
刘备趋至刘虞斜侧,干咳了一声,“估计在称粪呢。”
如果让北盟辎队的驼工,选个天底下最大的骗子出来,统统人都会选北盟后勤大总管李轩,连母骆驼都骗。
单就这一招,回到草原,在部落里也够做个小仆从主的。
他们不是卒,不再是奴,按仙儿的话,骆驼就是他们的兵。
“北盟太小。”
不但要收剪驼毛,几个把子跪在木箍桶前,正在挤身前的骆驼奶。
信了的驼工,常日便是手中的活做完了,也闲不下来。
“那小弟便输了。”
刘虞喃喃低语,眼中浮过一抹佩服,摇了点头,唇角又掀起了含笑,捋须道,“学斯文偏用粗鄙之字,教养天下却以言欺人。小仙不似仙,非是仙风道骨,无灵童在伴,不居庙堂盘坐,不近人间,不求心远地自宽,他接的是地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