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踌躇不决,脑筋里不住地衡量利弊。他本来对曹操顾忌极深,一心想将这个将来的魏武帝干掉,以绝后患,但是现在他发明曹操看起来很衰,并没有任何掀翻袁绍的迹象。就像他说的,宛城实在就是一杯毒酒,不饮则渴,饮了又必死无疑。但是对他们父子来讲,曹操倒是帮了忙的。如果不是曹操击溃了袁术带领的主力,又占了宛城,袁术现在还会不会这么客气,恐怕要打个问号。
曹操扬了扬眉,又笑着摇点头,眼神苦涩中带着几分感激。“多谢。”
孙策语塞,他俄然眸子一转,拔出长刀虚劈了两下。“我如果杀了你,还用攻宛城吗?”
曹操整整衣袖。“我不敢有此期望。宛城于我而言就像一杯毒酒,不饮则渴,饮了又必死无疑。我是真的但愿你能一刀杀了我,让我和妙才一起上路。还没到七天,我应当赶得上他。”
“你如果有这设法,就更伤害了。”
曹操一动不动。“你感觉宛城的兵权在我手里?”
“嘿嘿,你就别装了,我晓得你懂。”曹操哈哈大笑。“襄阳、宛城相隔不远,有姻亲的比比皆是,你夺蔡家财产,已经让人不安,又接连杀了蒯家、习家几十口人,虽说你只杀成年男人,不及妇孺老弱,但是在他们看来,你已然和禽兽无异。他们不想与你为伍,这才群起而叛,拒袁术于城外。袁术若想重夺宛城,只要一条路:杀了你。”
顷刻间,孙策主张已定。他呸了一声,收起长刀。“我怕你做甚?不过,你在我的敌手榜上排第一。”
曹操转头,看向东侧的范蠡祠。“本来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还想听,我就多说几句。晓得范蠡祠东的那片庄园是谁家的吗?”
“谁?”
“我的家人还在陈留,我不成能承诺他。”曹操笑了。“孙伯符,袁本初固然外宽内忌,但他身为天下党人盟主,多少要顾忌一些名声。我就算一败涂地,大不了归隐乡里,读书自娱。袁公路被人称为路中悍鬼,他可不会想那么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这个事理你不会不懂吧?”
“本来不是。只是见你虽有杀心,却迟迟没有脱手,不由想提示你一句。”曹操叹了一口气。“既然决计杀蒯家,又何必部下包涵?你觉得你放过那些妇孺老弱,他们就感激你?不会的,他们有生之年都不会健忘仇恨,他们会藏在暗中,一向盯着你,一有机遇就跳出来咬你一口。许子远能够压服南阳豪强,你但是帮了忙的。”
“何进何遂高,何大将军。”
孙策盯着曹操,一声不吭。他本来感觉本身晓得得很多,但是听周瑜说过袁家内部分裂的事,他不那么有掌控了。曹操曾经是何进大将军府的幕僚,厥后又跟着袁绍出逃,这时候提起何进的死必定不是汗青书上记录的那么简朴。
“我?”孙策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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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策目光闪动,阴晴不定,曹操俄然问了一句:“孙郎,你仿佛很怕我?”眼中笑意盈盈,却又带着几分辩不出的自嘲。
“呃……”孙策真的有点懵了,盯着曹操左看右看,俄然明白了。他不由哈哈大笑,将长刀架在了曹操的脖子上。“曹公,我晓得你内心苦,如许吧,我接管你的要求,现在就帮你摆脱,如何样?”
,孙策不屑地哼了一声,嘲笑不语。这一点,他不消曹操提示。
“等你说遗言啊。”
“你是宦者,我是豪门,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孙策沉吟半晌。“我劝你一句,从速走吧,你守不住宛城。家父已经去了豫州,鲁阳、昆阳很快就会被节制,再迟你就走不掉了。后将军恨你入骨,到时候你除了投降就只要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