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无动于衷。荀彧不慌不忙,笑眯眯地拱拱手。“陛下,臣冒昧。”
孔融的脸颊抽搐了两下,火辣辣的,见机的闭上了嘴巴。如果织布裁衣是女人的本份,女人做的衣服照穿无妨,这文章可都是男人的事,现在却由女人发明印书技艺,他身为男人,的确有点丢脸。
天子打量着荀彧,有一种说不出的奇特。“言者无罪,令君可直言。”
孔融明白荀彧是嫌他烦,要让他分开天子身边。天子也有如许的心机,只是不美意义说,要借荀彧之口。不过他不在乎,他感觉这件事非常首要,并且正如荀彧所说,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做这件事了。这的确就是宿命。春春季世,礼崩乐坏,先人孔子清算六经,为中原留下了道统。现在大汉日薄西山,能不能再续命,谁也不清楚。他挽救不了这个乱世,但他起码可觉得后代留下一些记录,总不能让蔡邕做一言堂。
“臣不堪幸运。”孔融回身看向荀彧。“著史作文,别的供应能够省,纸笔不能省。令君能包管及时供应吗?”
天子一声长叹。“这但是一举两得啊,公然是阳谋。”
“是的,我方才获得了印书坊的工艺。”荀彧顿了顿,又道:“严格说来,这已经不是奥妙,孙策公布了印书坊的工艺,我只不过早几天晓得罢了。用不了多久,关中就会建起很多印书坊。”
孔融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天子和刘晔、孔融面面相觑。印书坊是孙策的一大利器,南阳、平舆印行的册本非常脱销,是文人雅士之间相互送礼的首选,比来印行的一套《说文解字》更是流行长安,有价无市,很多人都要去预定。他如何俄然公布了印书的工艺,放弃了这一大财路?
“不敢包管,但必然及时供应。关中有纸,南山有烟墨,想来应当题目不大。”荀彧说着,取出另一卷纸。“待文举高文成,我想方设法筹措资金,为文举印行天下,以正视听。”
“一举四得?”
“臣觉得,存亡继绝,君子之功。大汉存亡之际,不但要重振尚武之风,整武备战,安定兵变,更要改正民气,使百姓知廉耻、明真伪,信朝廷。夫子云:足食、足兵、足信,食、兵可去,信不成去。现在民气惶惑,来去不定,正须文举这般名臣硕儒鼓之吹之,使民信之。孙策武夫,尚知尊崇蔡伯喈,使其襄阳著史。袁谭小儿,亦知奉郑康成以养名誉,朝廷正朔地点,岂能无人相抗?臣觉得,论德论才,唯文举堪与对抗。论年资,文举合法不惑,更胜蔡伯喈、郑康成一筹,若能委文举以重担,伟业可成。”
“哦?”
荀彧躬身道:“陛下,这可不是一举两得,而是一举四得。”
“唯!臣觉得,陛下任命文举为少府,意在重名臣,奖忠贞,本无不成,但少府掌皇室财税、诸监器作,乃繁复噜苏之务,现在关中人丁不敷,赋税锐减,陛下为此节衣缩食,诸监都用作公事,少府驰名无实,不能尽文举之才,非用人之道。”
刘晔看向荀彧,问道:“令君,你的细作知不晓得孙策为甚么要公布这个工艺?”
孔融挖苦的目光从荀彧、刘晔脸上扫过,嘲笑一声。他回身向天子施了一礼。“臣有眼无珠,保举不明,不堪重担,请自免少府,闭门思过。”
天子点点头。他也对这个任命非常悔怨。“令君所言甚是,朕见孔君欣喜,失之考虑了。”
孙策用《士论》造言论,推行男女划一,四民同尊,关中能做到吗?他们能够把孔融赶去著书,但他们不能让孔融和那群老臣闭嘴。就算没有言论阻力,关中人丁还不到二十万,连一个南阳都比不上,如何和孙策合作?从耐久来看,这就是必败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