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已有取川之心。“璋曰:似此如之何如?“松曰:松有一谋,使张鲁、曹操必不敢轻犯西川。“璋曰:何计?“松曰:荆州刘皇叔,与主公同宗,仁慈刻薄,有父老风。赤壁鏖兵以后,操闻之而胆裂,何况张鲁乎?“主公何不遣使结好,使为外援,能够拒曹操、张鲁矣。”璋曰:“吾亦有此心久矣。谁可为使?”松曰:“不法正、孟达,不成往也。”
次日,张松见刘璋。璋问:“做事如何?”松曰:“操乃汉贼,欲篡天下,不成为言。
璋即召二人入,修书一封,令法正为使,先通情好;次遣孟达领精兵五千,迎玄德入川为援。正商讨间,一人自外突入,汗流满面,大呼曰:“主公若听张松之言,则四十一州郡,已属别人矣!”松大惊;视其人,乃西阆中巴人,姓黄,名权,字公衡,现为刘璋府下主簿。璋问曰:“玄德与我同宗,吾故结之为援;汝何出此言?”权曰:“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柔能克刚,豪杰莫敌;远得民气,近得民望;兼有诸葛亮、庞统之智谋,关、张、赵云、黄忠、魏延为羽翼。若召到蜀中,以部曲待之,刘备安肯伏低做小?若以客礼待之,又一国不容二主。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私有累卵之危矣。张松昨从荆州过,必与刘备同谋。可先斩张松,后绝刘备,则西川万幸也。”璋曰:“曹操、张鲁到来,何故拒之?”权曰:“不如闭境绝塞,深沟高垒,以待时清。”璋曰:“贼兵犯界,有烧眉之急;若待时清,则是慢计也。”遂不从其言,遣法正行。又一人阻曰:“不成!不成!”璋视之,乃帐前处置官王累也。累顿首言曰:“主公今听张松之说,自取其祸。”璋曰:“不然。吾结好刘玄德,实欲拒张鲁也。”累曰:“张鲁犯界,乃癣疥之疾;刘备入川,乃亲信之大患。况刘备世之枭雄,先事曹操,便思暗害;后从孙权,便夺荆州。心术如此,安可同处乎?”今若召来,西川休矣!“璋叱曰:再休乱道!玄德是我同宗,他安肯夺我基业?“便教扶二人出。遂命法正便行。
法正曰:“吾料刘璋无能,已故意见刘皇叔久矣。此心不异,又何疑焉?”少顷,孟达至。
法正离益州,径取荆州,来见玄德。参拜已毕,呈上手札。玄德拆封视之。书曰:“族弟刘璋,再拜致书于玄德宗兄将军麾下:久伏电天,蜀道崎岖,未及赍贡,甚切惶愧。璋闻吉恶相救,磨难相扶,朋友尚然,况宗族乎?今张鲁在北,朝夕发兵,侵犯璋界,甚不自安。专人谨奉尺书,上乞钧听。倘念同宗之情,全手足之义,本日发兵剿除狂寇,永为唇齿,自有厚酬。书不尽言,耑候车骑。”玄德看毕大喜,设席相待法正。酒过数巡,玄德屏退摆布,密谓正曰:“久仰孝直英名,张别驾多谈大德。今获听教,甚慰平生。”法正谢曰:“蜀中小吏,何足道哉!盖闻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张别驾昔日之言,将军复成心乎?”玄德曰:“备一身寄客,何尝不伤感而感喟。尝思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蜀中丰余之地,非不欲取;奈刘季玉系备同宗,不忍相图。“法正曰:益州天府之国,非治乱之主,不成居也,今刘季玉不能用贤,此业不久必属别人。本日自付与将军,不成错失。岂不闻逐兔先得之语乎?将军欲取,某当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