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升任为丞相长史的司马懿正襟端坐,奋笔疾书,不时抬眼望向长官。
司马懿叹了口气,抱拳道:“曹真固然鸷勇,为先王所倚重,但毕竟只是养子,血脉淡薄,突然汲引,只怕有招物议。“
因而他的父亲对汝颍世家,一向持不较着的打压态度:一来,军权对于汝颍世家而言,是不成介入的禁脔;二来,孔融、荀彧、杨修之死,都是例证。
“是时候表白态度了!”曹丕正感念间,司马懿昂首正视,正色道:“臣向来信赖本身的目光……只情愿奉侍天命在身之人!”
“故臣觉得,凉州虽乱,恰是豪杰用武之地也。殿下可遣曹真前去镇守凉州,一旦有了军功,再行汲引自也不迟,也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但这毕竟是大逆不道之事,他躬身沉默,不敢接话,氛围一时有些对峙。
司马懿闻言,悄悄一吹竹简上未干的墨迹,躬身念叨:
曹丕等了一会儿,抬目疑问道:“另有子丹呢,如何不念了?”
“夏侯尚扶先王棺木有功,封平陵亭侯,拜散骑常侍,迁中领军……”
两策齐出,海内宵小之辈噤若寒蝉,新旧权力得以安稳过分交代。
只是夏侯惇方才被拜为大将军不过两个月,就去世了;曹洪抠门至极、不提也罢;宗室中尚能充当擎天巨柱者,唯有曹仁一人。
不过,曹丕也不想厚此薄彼,冷淡谯沛武人。
千里以外,魏都邺城。
“孤身边总算另有你们这群人,毕竟算不得是孤家寡人啊!”
“曹仁护国有功,拜为车骑将军,率领荆、扬、益州军事,进封陈侯,增邑二千……”
“这件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即便孤愿做一个忠臣孝子,孤身边的大臣不会承诺,刘协身边的大臣更不会承诺!仲达,你应当明白,这已是我曹氏独一的活路……”
此时,他着一身丧服,端坐于主位之上,一只手悄悄摩挲短须,一只手不住轻扣面前的案几,收回“哒”、哒”、哒”的响声。
司马懿想到这里,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曹丕闻言一愣,等回味过来后,脸上忽闪现出轻松的笑,心道:
曹丕闻言更怒道:
长官上坐着的恰是已故魏王曹操的担当人,新任魏国之王、大汉丞相——曹丕曹子桓。
是以,将曹休、曹真、夏侯尚等几个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宗室火伴推到台前,已经是刻不容缓之事了。
见招拆招,几个月内,他接连封大中大夫贾诩为太尉,御使大夫华歆为相国,大理王朗为御使大夫。
彻夜他调集司马懿,恰是为了商讨,如何将军权从老一辈的将领手中,安稳过分到新的宗室将领手中。
现在他在权力的合作中胜出,这些支撑过他的世家天然但愿能够在新的政权中,获得更高的位置,如许的希冀无可厚非。
论及雄才大略,他自忖不及乃父曹操;但论及心机精密,他抚心自问不会比谁差上半筹。
魏王将这项特权赐与同为宗室的曹休也就罢了,但他一样将这项特权赐赉血缘干系更弱的曹真,可见曹真在魏王心中的职位,实在与宗室是普通无二的。
曹丕深知,曹氏起家靠的便是这两个派系。在他父亲的期间,两个派系合作明白,大略汝颍世家管后勤和内政,谯沛武人把握军权、南征北讨。
间隔曹操的棺木被送入邺城安葬,已经畴昔三个月了。
支撑曹魏走到今时本日的两大核心权势——汝颍世家和谯沛武人,不但面对着人才的更新换代,更面对着合作与失和。
司马懿闻言,顿时一惊。
堪堪写罢,忽闻曹丕目视南边,叹道:“若子丹能打通西域,重置西域长史府;若文烈能击败孙权,令他送子来质便好了。须知不但他们需求功绩,孤更需求这开疆阔土、四海来朝的大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