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东羌指的是陇西、陇南的羌人,西羌指的是凉州、西海一带的羌人。马超分开凉州日久,论起对西羌的体味,必定不如生于斯善于斯的雅丹,如果此人情愿归降,倒是带路党的最好人选。
乍闻到“雅顿“这个名字,雅拉索目光中顿时迸收回一股孩童不该有的怨毒,恨恨道:“他不但将我们赶了出来,还夺走了我父亲帐下诸多懦夫,连牛羊马匹都被他夺走大半,如许的人,我当然恨他!”
“这便是我中原屡兴不灭,更加强大;而你们权势日减,永久摆脱不掉蛮夷称呼的启事!”
雅拉索闻言不语,明显有些意动。
“我们汉人当中天然也有不肖子孙,百年乱世以后,不免有妖人现世反叛,但我等中原后嗣为了保护衣冠礼节,社稷江山,甘心抛头颅、洒热血,将存亡置之度外,此公勇大义也;而你们相互争斗,争得只是一片蝇头小利,此私勇小义也。”
马岱缓缓道:“提及这个雅丹,倒是参狼羌中一个颇具聪明之士,不但对东羌、西羌诸事极其熟稔,传闻对汉家诗书亦很有浏览。”
两人便在众羌人惊骇的谛视当中,缓缓策马行往前来相迎的马岱。
姜维正色道:“中国有礼节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诸夏重衣冠礼节,故而,诸侯与董卓争得不是洛阳,而是为了挽救将倾,并匡社稷;我主与曹操争得亦不是汉中一郡一地,而是为了扫讨凶逆,昭行大义!”
雅丹压下心头震惊,深思半晌,终究缓缓点头道:“我说我们与马氏兄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为何此番俄然发难……原是你姜维报仇来了……”
他笑了笑,回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我族前程自有先祖庇护,不劳你体贴!”
当下缓缓点头,跟着马岱提步来到一处搭得还算健壮的木舍。
说到这儿,他减轻语气,蓦地喝道:
“你……你是姜维?”
姜维从其年纪和穿戴上判定,鉴定此人必定就是雅拉索本尊了。
这等战绩算得上非常超卓了,但他在说这番话时面无神采,涓滴也没有对劲之色,仿佛此事再应当不过。
他这话说得断交,氛围一时有些悲怆,边上羌女闻言俱抽泣起来。
马岱正要说话,姜维忽得伸手将之拦住。
在他看来,雅拉索的年纪实在太小,底子没法统领数百族人保存,想来东狼谷中真正的主事之人,该当就是这位昔日的智囊了。
顿了顿,又道:“比起这个,伯约你可知另有一名‘故交’随雅拉索一道被抓了么?”
姜维缓缓点头,道:“只要你顺服我,我便出兵攻打下辩,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居城。”
他举着火把,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雅丹,嘴角微扬,问道:“雅丹,你还记得某么?”
但见木舍四周充满鉴戒的兵士,进得屋舍,内里坐有三名被发覆面的羌族女子,环绕着一名八九岁孩童,正惊骇得打量着出去的三人;边上盘腿端坐一名年约三旬、样貌枯瘦的羌人男人,鲜明便是雅丹。
“哦?是何人?”
雅丹闻言一愣,明显有些心动,但他想了一想,旋即点头嘲笑道:“且不说你是殛毙老王的凶手,只说羌人汉人之间的血海深仇,想要我助你,那是痴心妄图!”
借着微小的火光,雅丹眯眼觑望面前之人,待认清面庞以后,他的面色顿了变了数遍,伸手一指,惊怒道:
姜维领着魏荣、庞宏赶到营区时,战役已经靠近序幕,勇于抵挡的羌人皆已被无情杀死,有力抵挡者皆双手捧首,跪地请降。
姜维面带笑意,也不持续这个话题,忽得问道:“雅丹,听闻你是羌地少有的饱学之士,对汉人文籍亦很有浏览,那么我想问问你,在你心中,羌人的前程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