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维领了平南将军和朱提郡太守的玺印,转回军中,调集诸将,将朝廷旨意通报了一番。
霍弋大喜道:“定是丞相将将军所需之人找来了,不想竟是这般神速!”
姜维明白过来,点头道:“恰是如此。实在何止朱提,南中诸郡,汉夷混居,汉大家丁财贿皆由豪族大姓把持,朝廷所占,三中不过有一耳。”
“只是观其一年之政绩,越嶲户口虽略有增加,间隔番上一番倒是相去甚远,更有夷王高定占有越嶲,不时反叛……可见攻心之计对于良善之辈尚可,对于穷凶极恶之辈,怕是无用。而君之抚剿并用,更合吾意……既如此,吾便当你答允下来了。”
稍作深思,他当即抱拳应下:“若抚剿并用,何尝不成也。”
见他如此“自揭弊端”,姜维反倒有些不美意义,正要缓颊两句。
“丞相!”这一番表态,引得姜维动容不已,躬身抱拳,竟是冲动得说不出话来。
当时明月在天,海棠飘香。
诸葛亮暴露孺子可教的神采,笑道:“好一个抚剿并用……去岁,马幼常(马谡字)远赴赴越嶲任太守,临行之前,吾也提了此要求。幼常献上攻心之计,慷慨而去……”
总算无当军首重规律森严,诸将分头行动,批示若定,到了傍晚时分,终究将行装清算得七七八八。
“君可知朱提郡户籍、人丁、田亩之数如何?”
******
四目相对,双掌订交,两人俱可从相互眼中看到激赏与等候。
诸葛亮闻罢,却点头笑了起来:“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上述乃是朝廷统统之户籍,据前任都督邓方来信所言,朱提一郡,汉人之数实不下三万,夷族蛮人,亦不下此数。”
次日,全营高低三千人马终究正式接到筹办南征的动静,顿如炸了锅普通,士卒们又是严峻、又是镇静,在各位将官的批示下,将一箱又一箱的设备、东西、粮草打包装定上车,场面熙熙攘攘,热火朝天。
帐中,赵广、霍弋、姜文闻知后,在恭喜姜维受封之余,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机早已飞到南中建功立业之地。
这时,忽见一员传令兵疾跑进帐,单膝跪地,禀道:“报将军,城中门口有几员文官领着一众工匠求见。”
“姓张……旧识……五十来岁……”姜维深思半晌,忽一拍大腿:“原是张裔张君嗣来也!客岁汉中之行时,他任司金中郎将,是蒲元的顶头下属,我曾与他同事,相互还算和蔼,他既到来,我得亲身迎上一迎!”
“服从!”诸将轰然承诺,各自回营筹办解缆事件。
哪知诸葛亮却笑道:“吾如何不知盐铁官营之弊端。岂不闻坊间传闻‘卒徒烦而力作不尽’,有些坊司所产之盐、铁质量差劲,民用钝弊,割草不痛,代价高贵,又强迫采办,百姓苦之。且南中山高路远,有司贫乏监督,天然也存了贪污败北之嫌。南中暴动,一定无因……”
姜维伸手与之相击。
姜维目光灼灼,神采果断,抱拳道:“维之信赖丞相,便如丞信赖赖维普通。维自傲半年平南,自也信赖丞相在半年以内,必得筹办好北伐事件。”
诸葛亮却摆手打断道:“正所谓乱世用重典,南中腐败,若伯约你有体例尽快弹压,便是突破陈例,又有何妨?君之才调吾自清楚,尽管罢休去做,陛上面前,自有吾帮你缓颊;所需人手,吾也将一并调配安妥。”
姜维看在眼中,实在对劲不已。
******
“丞相请讲。”
比及行装整定,诸将连袂入账复命。
“他自称姓张,乃是将军旧识,约莫五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