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见状,又道:“主公初来江陵之时,带了铜钱万亿枚,以臣之见,无妨将这些铜钱回炉铸成蜀地直百五铢钱,只需三枚五铢钱之铜,便可铸成一枚蜀地直百钱,再将这批铜钱私运到蜀天时用,如此一来,我方三钱便可当一百钱来用。”
孙权皱眉道:“铸直百钱,便能在数月之间,使府库充分,真有这等功德?”
端坐于榻,曹操细细思考,对于王位的传承,对于后事的安排,已经全数安排安妥,不需求他再耗操心神了。
“别的,南中夷人遍及。其首级称‘夷帅’。太守通过夷帅统治本地夷人。夷帅同太守之间的干系,就比如大姓之于太守。当朝廷势大时,夷帅乖乖臣服;当朝廷势微时,夷帅便桀骜不驯。”
孤半夜而醒,一碗热粥入肚,全然化作一身虚汗。
顿了顿,又道:“据臣所知,益州南中权势错综庞大,大略有大姓、官府、夷人三方权势。”
兜兜转转一大圈,这一日,曹操重又回到了别人生的起点。
但他不晓得刘备铸大钱之事,跟疲益州之兵又有甚么干系,脸上不免又暴露疑问的神采。
许都,一个他出世于斯,成善于斯,起家于斯的处所。
“大姓是前汉期间的汉人移民,他们在南中不但具有屯田,并且具有屯佃户。屯佃户能耕能战,平时耕作,战时为兵,是为凭借大姓之‘部曲’。大姓依托占有部曲,累世居住南中,其权势足以呼风唤雨,称王称霸。”
孙权听进了锻造大钱能有打劫民富、充分府库之用,当下微微点头。
“代表朝廷镇守南中各郡之人,是为太守。大姓领兵,为太守属吏。太守与大姓既相互依存,相互操纵,亦经常相互抵触。当朝廷权势强大时,大姓依托太守;当朝廷权势式微时,大姓就领兵高傲。”
世人皆传言,曹操爱好汇集败北者的女人,此言确切不虚;但另有一样,却少为人知——他也一样爱好汇集败北者的兵器。
曹操脚步不断,排闼进入。
步骘躬身道:“实是因为交州有路可通益州南中一带,两地偶有商旅来往。故臣于交州之时,对南中诸事多有耳闻。”
一起行来,伴随他交战平生的,是口里的蒿里行,是眼中的观沧海,是心间的龟虽寿。
“臣尝听人言道,刘备平蜀后,即动手运营南中,先派邓方为朱提太守兼任庲降都督,诡计将南中归入版图当中,但碰到本地大姓、夷帅不小之抵抗。现在刘备失了荆州,其声望更减,只怕南中诸人蠢蠢欲动矣。”
“真奇策也!”
目之所及,墙壁四周皆是兵器架,上面或卧或立,摆设着各式或刺眼,或威武的兵器。
他晓得人死前有回光返照一说,他晓得属于本身的那一刻,行未到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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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明月如钩,兴之既起。
这些兵器都安设在一处叫做“剑冢”的处所。
“枉笑刘备以仁义自居,现在却借用滥铸大钱一道,大肆搜刮,此举与董卓铸小钱又有何辨别?”
“更何况,我吴地宝穴广布,可源源不竭铸此货币。一日刘备不察此中真假,一日我便可因粮于敌,假以光阴,便是彼竭我盈之势!”
“启禀主公!今晨,吕将军他……他归天了!”
放下统统牵挂后,他俄然很想到“剑冢”走一走。
透过灯笼阴暗的亮光所照,但见屋舍门上用篆体刻了“剑冢”两字。
他仿佛一下子被挠到了痒处,忙诘问道:“子山,子山,莫要吊孤胃口,还请速速说来!”
孙权只道私铸蜀地直百五铢钱已经是极高超的战略了,不想步骘竟然另有一策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