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闻言悻悻而退。
关羽道:“子瑜但说无妨。”
只见关兴觑了一段吴军空虚之处,领着骑队直直插入穿透。骑队全部通过后,再次调转方向,以关兴为箭头,直扑吴军本阵后背。
故而他与孙权、吕蒙三人互看不扎眼,按着关羽的脾气,同来使说不上三句话就要翻脸。
主帐内灯火透明。关羽高居长官,两首别离坐着向朗、关平、姜维、廖化、赵累、王甫诸将。
向宠批示着俘虏,早夙起灶做饭。将士们大战方歇,等待间隙,放纵狂歌,士气如虹。
这一战他又建功的。他的骑队突入敌阵后,敌势崩乱。主将之一的孙桓逃窜,另一员主将诸葛瑾被活捉。
他此言一出,帐中诸人俱倒吸一口寒气。闹了半日,本来这边两万余人只是东吴偏师,连主力都算不上。
是役吴军大败,战死、重伤两千余人,大半逃窜,余者皆降,诸葛瑾被俘虏,孙桓在亲兵的搏命保护下突围逃脱。
关兴闻言,虽有些不乐意,但也只得抽出环首刀,将捆绑在诸葛瑾身上的绳索堵截。
诸葛瑾满面羞惭,情知以关羽的为人道格,他是千万再劝不动了,当下行了一礼,再不言语,回身而去。
跟着关羽救兵的到来,场上情势陡变,从本来的势均力敌,到胜利的天平终究朝汉军倾斜。
但营盘里的汉军于营中空旷处升起无数篝火,环绕着放声高歌不止。
吴军本阵的重视力都在对付正面的汉军,那里会推测背后又杀出一支马队?一时被撞得人仰马翻,惨叫不止。
本来关羽坐镇荆州时,对东吴的态度一贯倔强。东吴多次三番来讨荆州,皆被他三言两语赶了归去。老子凭本领借来的荆州,凭啥还你?
诸葛瑾双手抱拳,哈腰道:“良禽择木而栖,今君候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危在朝夕,何不归顺吴侯?如此既能够保百口眷,又能复镇荆襄,于你我两边而言,难道幸事?幸君侯熟思之。”
关平见他虽沦为阶下囚,竟然还敢劝降,当下冷哼道:“一派胡言!我军连胜三阵,尔等皆如土鸡瓦狗,再无一战之力。何谓危在朝夕?”
正面的汉军见状,顺势欺进。前后夹攻之下,即使吴军再是精锐,也抵挡不住,旋即宣布溃乱。
关羽点头道:“子瑜,别来无恙。”
但诸葛瑾为人谦逊,从不火急直言,也不会弗了关羽的面子,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厥后经常作为东吴的使者出使关羽处。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三分友情。
周仓呛声道:“想那陆逊小儿只会装神弄鬼,他如果敢来便让他一道归西。”
诸葛瑾躬身道:“瑾本日沦入君候之手,要杀要剐,自当快意。只是临死之前,另有一语,万望君候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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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朗蓦地问关平道:“倘若诸葛瑾此言失实,我军最坏的处境当如何?”
关兴双目充满血丝,神情怠倦,但他却行动轻松,一脸得东风对劲。
诸葛瑾已是得知姜维是此次救兵的主将,不敢托大,正色道:“将军有所不知,吾主已经踏江西来,沿途调集各路兵将,不日即至。届时,休说五万雄师,便是十万何尝聚不得。”
两人走进帐中,但见诸葛瑾固然被绑住,但行进间还是不卑不亢,气度安闲。
唯关羽面不改色,朗声道:“某蒙主公以手足相待,怎能背义投敌?玉可碎而不成改其白,竹可焚而不成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陆逊小儿如果敢来,某正欲与其决一死战!劝降之言,子瑜休要再提。”
真正破敌的转机呈现在一刻钟后。
关平略一深思,便道:“如陆逊只要一万人马,我军自是涓滴不必怕他;但如有两万,则可将我军死死拖在宜都、夷陵一线,等孙权达到江陵城,若派人前后夹攻我军,则我军局势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