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一笑,问周仓、裴元绍:“二位可愿?”
在路上闹了这么久,来往行人尽皆侧目,不但有功德的堆积不远处津津有味的观瞧,还引来了很多四周里中的孩童、妇女,喧华得不可。
几个里长的神采还算普通,周仓也没啥不测的模样。裴元绍的眉头挑了挑,但也没说甚么。严伟、邢刚的反应最大,邢刚恋慕地看了看韦强,严伟涨红了脸,第一反应是扭脸往堆积在院中的米粮上看去。
南凌、高家兄弟等人也向周澈告别。
周仓却执意推让,说道:“俺前几年带队练习怕了,腻味了,嫌累。你们练习的时候,俺给你们敲敲边鼓,这些都行,带队练习千万不成!……,诸位,你们让俺歇会吧。俺三叔可在洛阳禁军当过军佐,又在西羌立过军功。有三叔,俺放心。”
他们走时,先前散去的里民们磨蹭,走得慢,还没有走远。
见周澈过来,坐着的里民们,此中谨慎的站起来,也有大大咧咧不觉得意的。什长、伍长们,有机警的催他们起家,不机警的一声不吭。
里民们交头接耳。几个里长上前,大声说道:“澈君不是说了么?今儿只是编了步队,不算练习!你们吵嚷甚么?明儿上午,辰时,记得都到!谁敢不来,来岁县中的徭役,给你们加翻一倍!”里长管着本里的徭役等事,这是个杀手锏。里民们的群情停歇下来。
里长们都说:“澈君知人善用。阿强夺目无能,定能将队带好。”
周仓是“亭长”,裴元绍是“求盗”,在亭中的职位和“亭父”周澈构成“三巨擘”,遵循铁明那句,周仓虽是亭长,但是遵循辈分,周澈是他族叔,周澈做首级也是有事理的,毕竟两汉以孝治天下,长辈对长辈必须尊敬。
“阿强,你可情愿?”
要不说韦强机警呢?与诸人应对了几句,不肯抢了周澈的风头,拱手说道:“多承诸位的情了!待得闲暇,必请喝酒。……,澈君另有话要说,大师且请温馨。”
“阿强”这个名字一出来,在场诸人神采各别。
韦强不扭捏,他是个利落的性子,当即作揖说道:“澈君放心,俺必经心极力。”
安文里中有一人,能够玩弄得过火了,触怒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从怀里拿出弹弓,拈了个土丸,对准他的屁股狠狠射出,疼得他哎呀一声,嘴里骂着,伸手去捉。那孩子矫捷,三两下跑出人群,跑到远处,吐了吐舌头,叫道:“郑大郎,天生丑,走到蒿里鬼不收!”
由他们二人分任“队率”,道理当中。
对里民,周澈驯良归驯良,但用的是号令口气,而南凌这些人近似客卿,他也没希冀他们每次练习都能来,因此有此一问。
“行了,都散了吧。各回各家!”
南凌等人自夸豪侠,不会把一顿酒放在眼里,也没推让。
铁哲等自呼朋唤友、号召了解,成群结队地归回本里。南凌诸人则骑上马,呼喝奔驰,从狼藉的里民中间直奔而过。路上的里民、行人们纷繁躲让。周澈站在亭院门口,望着他们这队人远去,心道:“此辈虽有胆色、有勇力,但桀骜不驯,想要完整地引为己用,怕是不易。”
韦强为人小巧八面,虽只是个亭卒,但在亭平分缘不错,听到将由他任“队率”,里民们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和他交好的那些人,如郑季宪、卫伯文等,更是欢畅。郑季宪将手指放入嘴中,打了个唿哨,叫道:“阿强!……,今后是不是就该你叫韦队率了?”
他的目光从劈面的里民身上扫过,又看了看高佳波、高凯划一人,再瞧瞧周仓、裴元绍、韦强诸人,满足地想道:“来亭中不到半月,办成了两件半的大事。一件善待姜父,拉近了与姜枫等游侠少年的干系;二件拉起了步队,虽名号是为‘备寇’,但只要善加练习,施以恩德,今后何尝不会成为我的臂助。另有半件,与亭中诸人都处得不错,今后办起事儿来当会顺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