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海一听,不由老迈不平,心道:我平生砍柴为生,久走山路,背负百斤柴薪,亦可健步如飞,你庞先生固然甚有学问,但论凭力量走山路,又怎可与我这樵夫相提并论?贰心中不平气,脚下不由便加快加快,他筋骨强健,久走山路,公然如一头山豹,健步如飞,一起向山的西面奔去。
庞德公一起东行,数今后便到达谯郡地区。他面前忽地一亮,只见于平地之上,突现一座宏伟山岳,自东向北蜿蜒。山体翠绿,有如一条盘于起伏的青色巨龙。他向本地人刺探,本来这座山岳便叫“青龙山”,是沛国谯郡地区最闻名的名胜之地。但本地人此时髦仅知此山为风景胜地,对其内涵的无穷奥妙,却毫无所知,亦毫无所察。
庞德公浅笑道:“凡是埋祖宗遗骸之地,均称为祖宗宅兆,夏侯老弟便领我上那山洞墓穴去吧!”
这是在逆天而行啊。
他赶紧一跃而起,跳至一块石上,俯身一看,只见右腿脚根处,已红肿一片,一道形如小蛇的黑气,正向腿上蜿蜒匍匐,他深知此乃毒性向上伸展之象,只要侵入心脏,便必死无疑,因而赶紧向腿部上面疾点一指,封住向上伸延的穴脉。他再一跃而起,筹算尽快掠下山去,寻郎中救治。
樵夫道:“老丈知么?此地独出一种奇毒之物,叫赤练蛇,其色赤,长如练,其毒甚烈,若中其毒,所行不过七步,便必毒发身亡,是以又称为‘七步蛇’,暴虐非常,闻者心惊!我因糊口所破,以此山砍柴为生,不得不冒此凶恶。半年前幸遇一名采药白叟,山上跌断了腿,是我把他背下山去。他为了报答我,便赠我一把药丸,说此药丸乃‘七步蛇’的克星,若被它咬伤,将此药丸嚼碎,断根黑血,然后涂于伤口,便必然能够起死复生!我得此药丸已久,可惜一向未有机遇实验其效,本日终究碰到白叟家你受此奇毒蛇伤,我的药丸终可实验其效,又公然证明乃赤蛇毒的克星,是我此人于山中餬口的起死复生灵药灵药!是以啊,我救白叟家你,难道一半是为了我本身的目标么?”
庞德公闻言不由呵呵一笑,道:“山脚洞窟,乃阴寒之地,上面更有千重石压。你把祖宗骨骸葬于此中,祖宗灵气长年累月,受无尽煞气侵害,更如负千钧重担,世人受此折磨,尚且生命难保,你祖宗先灵受此残暴磨折,夏侯一脉,又岂能不短命间断呢?”
夏侯海一听,这才转忧为喜道:“是,是,统统但凭庞先生叮咛便是。”
他走了一大段路,前面再也闻不到庞德公的气味及脚步,他恐怕他到底年纪已老,本身这般逞强,岂不难为了他?因而赶紧顿住脚步,缓缓的向前挪动,好等庞德公跟上。不料仍然听不到前面的脚步声,夏侯海不由吃一惊,觉得庞德公在前面不支颠仆,赶紧回身,欲去救济。不料前面的长长山径,竟人迹全无,庞德公也不知到那边去了。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祖宗先人受此千钧重压,阴寒折磨,如负千斤重担,子孙先人又怎会安宁欢愉呢?夏侯老弟如此草葬先人,虽为势所迫,但招来的磨劫,却也没法遁藏。”
夏侯海不由吓了一跳,他四周张望,周遭十里,竟瞧不见庞德公的身影,明显他是在十里以外发话的了。夏侯海不由一阵发楞,喃喃的失声道:“老天,十里以外发声,竟如此清楚,如同劈面说话,遥隔十里,竟窥透我的一举一动,如同近在天涯,大小无遗……天,这到底是甚神通神通?”
庞德公见樵夫如此憨直,毫不以仇人自居,更无欲无求,对他的风致不由更加感佩。庞德公莞尔一笑道:“固然如此,但老夫的生命,到底是你所救,你有不求报的事理,我亦有必图报的来由啊!”庞德公一顿,目注樵夫一眼,俄然浅笑道:“嗯,这位大哥,若我所料不差,你必年已五十,却膝下犹虚,并无子嗣血脉遗下,此必乃你的一大憾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