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家称雄郡县,便算此事是真,你敢坏他的功德?”
“本来是文君。”周澈打断了他的话,“我亭中有事,须得先回。文君有何急务么?”
“那个?”
“噢?”
那武柏现就正被吊在铜环上,双脚离地,衣服早被剥掉,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小的曾是黄家来宾,……。”
周澈瞧他鼻翼伸开,呼吸粗重,一副冲动模样,想了一想,说道:“行,那我亲身去问问他。叫上仓君。”
烙肉、刺甲是两种酷刑。烙肉,即用火将拍髀烧热后,再塞到犯人的腋窝下或者肘弯,迫其夹住,一松开,常常便有大块的皮肉脱落,端是暴虐非常。刺甲,则是用针来刺指甲,刺过后,再使之把土,指甲就会脱落。
“……,没有,只是澈君来后,鄙人一向未曾拜见,实在失礼,故此想请澈君拨冗,赏面饮杯浊酒,以此当作鄙人的赔罪。”
“澈君。”
周澈勃然变色,怒道:“你当我与你一样是恶棍儿、恶贼子么!我将你关入狱中后,一向没如何对你动刑,你是以感觉我好欺辱么?拿这些谎话诳人!又或是感觉我好被骗?”
“因小人曾为黄家来宾,以是与他家的门客还多有来往,便在被亭部带来狱中的前一日,小人在亭中碰到了一人。”
周仓不置可否,问道:“踩点儿?踩甚么点儿?”
“鄙人文博,……。”
严伟站到武柏的中间,抓着他的手,拿着一根大针往他指甲间比划。
周澈沉吟不语。
严伟见他只是沉吟,有点焦急,说道:“仓君!澈君!多可贵的机遇,不能放过!客岁,俺传闻汝阴县东门亭的亭长被拔擢为了县中左尉。左尉,那但是县长吏、是命卿!他凭甚么登此高位?只不过因为格杀了几个劫贼!而那帮劫贼劫的货色还不到十万钱。黄家吃了豹子胆,动手就是百万,我们要将此事报到官寺?……,亭长和澈君!岂不一跃过龙门?”
“小人刚才给他送饭,不知他那里犯了疯,俄然扑过来,抓住小人的脚,叫唤说有桩大财贿送给澈君。”严伟嘴笨,想将武柏的话转述给周澈,试了几次都说不清楚,干脆放弃,说道:“不如澈君亲身问他?”
严伟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说道:“澈君,看他不似说假,摆布无事,你便见一见他吧!”
严伟说道:“就是阳翟黄氏了。”
犴狱的窗户被堵住了,独一的光源从门口来,一旦把门关上,就得扑灭火把。狱室不大,角落放了个火炉,边儿上放了一柄拍髀短刃,四周摆放的皆为刑具,从屋梁正中垂下了一个铜环,地上、墙上血迹斑斑,煞是阴沉可骇。
“何事镇静?”
周仓、严巨大喜,说道:“真是谨慎,正该如此!”
“去那里问?”
“那人名叫伍越,是黄家豢养的一个剑客,精通潜行之术,通懂各处所言。小人在本亭路上遇见他,便请他吃酒,他却执意不肯。小人在黄家时,知他是最好喝酒的,因此生疑,拐弯抹角问他来我们亭中何为。”
“他虽警戒,到底被小人诈出,他是来我们亭舍踩点儿的!”这武柏真是个滚刀肉,方才还胆颤心惊,这会儿说及“诈出本相的对劲事”,竟然模糊洋洋得意起来。
“多谢了,明天不可,他日再说罢。”
次日,是练习的日子。
“这个,小人就不晓得了。”
“半个月前,黄家得了动静,月尾将会有一个幽州右北平郡的北来马商颠末本地,随行所带尽皆良马,不下一二十匹。”
严伟收起大针,操起边儿上丢的鞭子,就要往武柏身上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