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金饼一斤,一斤值钱一两万。他先前那一欢畅,就主动要出一万钱;他现在这又一感觉不气度,一万钱就变成了三四万。他门下的来宾们晓得他的脾气,谁也不肯在他欢畅的时候触他的霉头,皆不安慰,只是笑嘻嘻地阿谀不止。
他高低打量了一会儿,却感觉不气度,仿佛配不上他那“传遍乡里”的“仁厚恩德”之名,窜改了主张,说道:“把钱放归去,拿块金饼出来!……,不,两块!”
诸人皆道:“对。”
“依盼师的章程,以每户出钱之多少来定将来桑苗之归属。小人里中不比安文里,大多数的民户都很贫苦,虽倾尽统统,凑得的钱还不敷买苗百株。”
四周的里民被他们说话吸引了过来,得知周澈将要替泰坪里的民户出钱补足桑苗后,无不诧异。从小到大,传闻过“好官儿”,但从没传闻过如许的“好官儿”!不收取贿赂已是可贵“彼苍”,而这位竟然还肯自掏腰包拿钱给辖下民户?窃保私语,几次目注周澈。
等送钱的人走后,亭舍诸人围聚周澈身边,裴元绍啧啧称奇:“真没想到,许阳竟然还能做出这类事?”
“如何用出去给他立名?”
“严伟说的不错,撤除给泰坪里的还能剩下两三万钱。……,这钱,是许君送来的,我们当然不能分,而是应当用出去给许君立名。”
当天傍晚,两块金饼就送到了横路亭舍。
“啊?”
话头一翻开,里长们互不相让,吵嚷抢先。有说也要买桑苗的;有说要补葺里墙的;有说本里孤寡太多,夏季来了,要出钱安抚的。等等各种,各种来由都有。
穿越后,因为深受“黄巾起事”的压力,周澈一改宿世的懒惰,变成了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在宿世的时候,他听过一句话:“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如何做”?当时他不晓得,现在他晓得了。以是,在拿到许阳送来的钱后,第二天,他就召见了各里的里长,在后院的室内商讨这笔钱该如何利用。
“亭中六里,你们或要补葺里墙、或要安抚孤寡、或要买桑苗、或要种葱韭,这都是应当的。不过事有前后、人有轻重,虽都应当,却也应分出一个轻重缓急。你们说对么?”
“既然你们同意,那就归去计算一下各该需多少财帛,算好了,来亭舍找庆君支付。”
“五千,……,不,一万!”
“也替你们补上!……,另有你们里中别的住民,凡分不敷一株桑苗者,我都替他们补上。统共差多少钱,你们算个数字过来,……。”叮咛韦强,“先去将那五千钱拿来。”
——趁便先容了姜枫给他们熟谙:“这是我外埠来的一个朋友,路上碰到劫贼,被毁了面貌。”
最早说话那人惶恐推让。
次日,各里的里长算好了需求的用度,别离来亭中支付。最后差了两千钱,周澈本欲先欠着,等休沐的时候再回家拿钱补上,但被文博传闻了,当时就亲身送了两千钱来。周澈推让不得,只得接管。此事传出去后,“教人向善”这四个字的考语更加落实了。
里长们吃了一惊:“许阳送了钱来?两块金饼?”
周澈笑与诸人说道:“乡亭许君闻本亭里民贫苦,心有不忍,固遣人送了两块金饼来,欲以略补诸位里中的贫乏。我明天请诸位来便是为了此事。大师议议这钱该如何用?”
早在前汉时,莳植千亩桑麻,每年的收益便可达二十万钱,现在虽不致翻番,但也早超出了这个数字。一株桑树差未几“值绢十匹”,也就是一株长成的桑树值钱两千摆布。虽说桑树苗会便宜点,但对泰坪里大部分的民户来言还是个不能接管的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