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归去。”周澈拉起曹操的小手。
那人踌躇了半晌,拄着剑低声答道:“我叫何颙。”
或许是闻声汝南周氏的原因,那人垂垂地撤下了兵刃:“鄙人失礼了,多有获咎,还望包涵。”
周澈定了放心神:“这位兄台,好好说话,莫要吓着孩子。你放开我,我不抓你,我是汝南周氏的,不是阉宦一党的。”
“诺!弟兄们,走!”阿四领命道。
“那你是谁,叫甚么名字?”
阿瞒呵呵一笑:“我爹是司隶校尉。”
何颙叹了口气:“唉……周兄,我自大甚高,想不到危难临头尚不及一个孩子。”说着除下了头戴的皮弁。
周澈瞥见一个孩子深夜在街上跑,就敌部下道:“我去看看那孩子是谁家的,大早晨,现在那么乱还出来,阿四,你带着弟兄们去追捕前面的太门生。”
“我得从速逃出洛阳城。”
“我看这府邸殷实宽广,想必也是官宦之家,可否奉告令尊官居何职吗?”
“不是!”
“君子死不免冠,这可不能摘。”何颙正色道。
阿瞒拔出剑来一看,这家伙青铜打造,边刃锋利,在月光之下幽幽泛着青绿色的光芒,父亲和叔父也有很多佩剑,竟没有一把比这个标致,必然是代价不菲。阿瞒忙止住了悲声:“你没有剑如何行?”
“别!”阿瞒顿时从内心生起一阵仗义感,“快跟我来吧!”说罢引着那人就奔自家的后院西墙。阿瞒调皮,常常从这里爬进爬出,墙上早有了能够蹬踏的大砖缝。现在周澈也没废话,晓得此时不能废话,三人没费吹灰之力就翻进了院子,倚在柴禾堆上不敢再出声。少时候只听得人声鼎沸,窸窸窣窣的铠甲声和马蹄声自墙别传来。另有人喊了声“追!别叫太学的余党跑了!”聒噪了好一阵子才温馨下来。
“你倒是把帽子除了呀!”阿瞒说道。
“产生了甚么事,能奉告我吗?”阿瞒猎奇的问道。
周澈回身借着月色才发觉这小我头戴皮弁,身上的袍子染着很多血迹,手里攥着一把泛着绿光的宝剑,说话间一个劲儿地喘气,脸上还带着惊魂甫定的神采。这会儿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那人感喟一声:“生偶然死有份!看来我明天在灾害逃,又何必再累别人。”一横手中的宝剑就要自刎。
周澈带着阿瞒走过几条街目睹着已经到了他家门口了。俄然,从墙角处蹿出一道黑影,还没等周澈反应过来,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一旁的阿瞒的确快被吓死了,只感受身上的血液都不动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怪人。手里一颤抖,鸡也落在了地上,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你是逃犯吗?”这时阿瞒眨么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你跟我弟弟一样,也是个书白痴!”阿瞒呵呵笑了,“你口口声声要给你朋友报仇,可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给谁报仇呀?”
“我是啊!兵哥哥你如何熟谙我?”阿瞒问道,此时周澈已经到了曹操面前。
“曹嵩!?”何颙仿佛被锥子刺了一下,木讷了好久,竟骑在墙上仰天大笑起来,“你是曹巨高的儿子?哈哈哈……你竟然会是曹嵩的儿子!哈哈……天意!这真是天意……周兄!后会有期,就此别过。”说着他身形一晃,消逝在茫茫夜幕当中。
建宁元年玄月初七,调皮的阿瞒夜里睡不着,抱着至公鸡翻墙偷跑出来筹办去找蔡瑁斗鸡,一决胜负。
穿下人的衣服逃窜,这真是个不惹人重视的好体例。何颙赶紧脱下血衣,三两下就换好了破衣服。
“我既然不能窜改甚么,那就好好活着。”周澈握了握手中的环首刀单独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