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从吕布而来的兵士太惨了,服色分歧高矮不一,手里是非家伙都有。并州兵、徐州兵、兖州兵都已打乱了建制,临时编到了一起,只要百十个骑着马的,更有甚者是从下邳城中临时抓来的壮丁。这一起行来,很多人已经嘘嘘带喘委靡不振,督队的成廉不得不连声呵叱以保持队形这场仗还没打,胜负已经一望便知了。
颠末这一场大战,曹操的心机又活动了:吕布勇猛天下无双,又没甚么远弘愿向,如果能招降过来用为前锋,何乐而不为呢?
眼看这场战就要立时结束了,俄然一道红影突入了战团。吕布掌中方天画戟往左一挥,十几件兵刃立即噼噼啪啪打飞;画戟就势往右回扫,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曹兵顿时命丧鬼域!吕布毕竟是吕布,单凭一人一骑,就够大群曹兵忙活的了。但见方天画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已把身边曹兵杀得人仰马翻,他马前丈许以内竟无人敢近。继而又闻他大吼一声,竟跃起赤兔马跳入曹军阵中,在人群中一蹿一跃,似砍瓜切菜般杀入,形似妖怪状若疯颠,把曹兵吓得四周遁藏。成廉也到了,长矛神出鬼没刺入阵中;紧接着,独一的百名马队敏捷跟至,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式,哪管劈面有多少曹兵,举着家伙闭眼就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有赚!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就是这少数的兵马,竟将曹军的守势抵抗住了。他们这么一杀,本来后退的杂兵也看傻了,突觉这场仗另有得胜的能够,纷繁举着家伙又冲返来助阵。
成廉摇点头道:“鄙人出身并州,当效本主。若我家将军归降,鄙人马上也降。我家将军不降,鄙人唯有一死。”
兖州人东逃,徐州人西窜。吕布突觉一阵凉意,仿佛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转头再看——只剩下一群杀得气喘吁吁的并州老乡了。
那些杂兵闻听号令,连个“杀”字都懒得喊,各举兵刃战战兢兢往前拥,没跑几步队形就全乱了。而列于曹军前锋的清一色都是新近汲引的小将,归属于各个将军帐下听用,本日曹操把他们单提出来打冲锋,这帮人都憋着杀敌建功搏出息呢!一见来了这么熊的兵,各催坐骑带领亲兵就往前冲。
就在这一愣之间,曹操举起令旗在空中摆布扭捏——疆场东面的小山头立时鼓乐高文,丘陵上竖起一面白旗,上写着“兖州人来降”五个大字。程昱、李典、吕虔立于旗下,四围全都是兖州兵士,扯着嗓门喊着故乡土话。
遭受如许的威胁,吕布个人的缺点更加凸显出来。他本展转逃亡到徐州,一起上吸纳了各个处所的军队,这些军队各有统帅难以归并,加上徐州自陶谦期间便盘据狼籍,因此吕布的统治并无松散的体系,更近乎一个军事联盟。在这联盟中,各个派系既相互合作也钩心斗角,但绝对主力的并州兵起着震慑感化,因为有他们在,其他派系才会昂首帖耳。现在吕布的左将军头衔已被曹操以朝廷名义撤消,并州精锐又死伤殆尽,被围城者得不到救济,负隅顽抗者只要死路。吕布既没有统治徐州的名分,又没有庇护大师的气力,谁还跟从他呢?东海、彭城、琅琊、下邳所属的各个县纷繁开门投降,下邳竟在顷刻间变成了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