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乃败于公子之手,又蒙公子指明活路,只投公子,不投袁家,敢问可好?”
他给了如许的承诺,张燕沉默半晌,心中虽是觉着不甘,却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做派,又怎能收拢民气?
“干!”
投效曹操的门路已经断了,杀了袁旭,底子不消袁绍出兵,城内袁军和虎视眈眈的屠各雄师,就能将他剿除在此。
“来人!”向帐外喊了一声,待到一名兵士入内,张燕说道:“取酒来,某与五公子歃血为盟!”
“只是投诚罢了!”
但是……
“若不放下兵刃,又怎算得投降?”
袁旭点明关键,张燕顿时面色如灰。
俩人重重碰了下酒碗,一仰脖子,饮的滴酒不剩。
身为袁家公子,袁旭若让他亲往邺城,张燕倒不会有半点不测。
袁旭还是顾虑重重。
鲜血流出,他将血水滴在两只碗中,又把剑递给了袁旭。
“莫非末将……”张燕游移着:“不去邺城递交降表?”
“某与袁公作对多年……”张燕虽已摆荡,却还是心存疑虑。
“将军看如此可好?”想了一下,袁旭说道:“投诚袁家实至名归,至于你我,只为莫逆!自今今后,共同进退!”
没想到他会来这手,袁旭反倒是被将了一军。
“公子何意?”凝睇袁旭,张燕问出了口。
事情早已产生,说甚么也都晚了。
若他果然招揽了张燕,麾下就多出一支力量。只须善加应用这支力量,在乱世当中也是多了保存底子。
“千万不成!”出乎张燕料想的是,袁旭一口否定了他去邺城:“将军亲往,若父亲将尔截留,又当如何?只须派出使者,随某一道返回邺城,向父亲递交降表便可。”
万一袁绍晓得此事,他回到邺城,很能够蒙受猜忌。
袁旭要送给他一条活路,他当然不会不要。
“……”
“不瞒将军,某当初也是反对家父如此。”
“将军堆积旧部,以太行动根底,北拒蛮夷,东挟曹操。”袁旭说道:“如果如此,家父怎会难堪将军。”
“你我乃是夙敌,因何助我?”
“将军但是想说,当日袁家击破公孙,尽屠公孙将士?”
来到张燕营中,他觉着袁旭的确是疯了。
只投他,却不投袁家……
袁旭的本性,与袁绍截然分歧。
莫非公子果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压服了张燕投诚?
张燕抽出长剑,左手食指按在剑锋上,悄悄一划。
易都城破,袁旭反对袁绍大开杀戒,却有力禁止,也恰是出于这类顾虑。
这是甚么事理?
俩人别离端起一碗血酒,张燕说道:“饮了此酒,自本日起你我再不相弃!凡是公子所须,燕即便粉身碎骨,也断不会皱下眉头!”
“人微言轻,即便禁止,又能如何?”
深知张燕是在将他一军,要他将来没法忏悔,袁旭并未点破,只是嘴角浮起一抹含笑。
“公子是庶子,某却出身逆贼!”张燕打断了袁旭,口气非常果断:“若公子不允,某死战不降!”
“公子既是反对,因何不禁止袁公?”
眼下情势,看似两军对峙,实则他已丧失了统统主动,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只等着袁军前来宰割。
毕竟他只是个庶子,私受敌军投诚,坐拥雄师,不免不会落了人话柄。
袁旭想也没想,接太长剑像他一样割破食指,把血滴到碗中。
袁旭此言出口,张燕一愣。
“袁公杀伐果断,公子也难禁止,某又怎敢让将士放下兵刃?”
固然出于本心,他恨不能将袁旭五马分尸。
他更加漂亮,更能容人,张燕刹时有了种向他投诚,远远好过投效袁家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