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这话倒是在回敬袁否,说,老夫虽跟孙策暗中交好,却也没少了刘勋的贡献,老夫为子孙后代计,两边下注莫非有错?便是刘勋也是无话可说,真要把我范氏给逼急了,我便全面倒向孙氏,你又能奈我何?
以是,袁氏这支孤穷客军,底子就没人在乎。
定了定神,袁否又说道:“孙策虎睨狼顾,迟早必然觊觎庐江,战端一起则必定玉石俱焚,太公莫非不怕鸡飞蛋打?”
虽说,袁否鄙人蔡、龙亢连败了江东军两阵,可单凭这底子就不敷以窜改江东士族对孙氏的感观,江东士族并不以为孙策小输两阵就会挫动元气,江东士族一样不以为,袁氏小胜两阵就有机遇咸鱼翻身。
袁否忿忿然的从范家坞出来,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范阳却微微一笑,说道:“老朽不过一农家翁,并非朝廷命官,以是这官面上的事情老朽倒是管不着,老朽只想购置些财产留给子孙后代,仅此罢了。”
“甚么,孙策?”袁否惊诧道,“他在巢湖屯田?”
范氏的族长叫范阳,居说是范增的第十六世孙。
甚么是局势,这就是局势哪。
范阳笑道:“公子乃是王谢以后,现在更是我庐江柱石,公子有了难处,老朽自当大力互助,却不知,公子需求多少头耕牛,多少耕具及多少种子?”
然后,蓦地转过身,但是让袁否猜疑的是,他身后空空如也,甚么都没有。
袁否越想越是悲观,越想越是活力,翻身上马后便向着火线打马急奔。
就在袁否自忖必死时,耳畔蓦地传来“咻”的一声尖啸。
范阳沉吟半晌,说道:“公子,两端耕牛、十件耕具,百斤种子充足否?”
不过袁否也不是个肯等闲放弃的人,终究还是决定道明来意。
袁氏想要逆势而动,底子就是徒劳。
莫非袁术的僭位称帝,为祸竟真的如此之烈?
细心最后两端落空、祸及全族!
张牛犊和随行的五十骑也看出袁否表情不好,便远远的跟在袁否前面,却不敢上前来触霉头。
袁否正要原路返回,胯下的坐骑却受了不知甚么惊吓,一下人立而起。
“买田?”袁否不悦道,“太公莫非欺某不知稼穑?买田向来只用钱,何曾有过用耕牛耕具及种子买的?何况百余头耕牛、千余件耕具外加一万斗谷种足以买下上百顷良田,某想叨教太公,庐江郡内那边有上百顷良田可供太公去买?”
巨蟒足有瓦罐粗的蟒身将袁否的身材紧紧缠绕住,只留下袁否的脑袋在外,然后,巨蟒又高高的昂起它的蟒头,对着袁否脑袋伸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范家坞离居巢县城约莫二十里,袁否命张牛犊点起五十精骑随行,走了不到一个时候就已经在村夫的指导下找到了范家坞。
袁否碰了个软钉子,一时语塞。
究竟上,自从黄巾贼反叛以来,每个州、每个郡是如许,但凡是有点赋税的士族,或者有点权势的宗族,全都会建起坞堡、招募民壮以求自保。
或者既便有人在乎,也不过只是把袁氏当作皖城的看门犬,仅此罢了。
袁否倒是面露忧色,居巢范氏有粮有兵,怕是不好说话。
终究的究竟也证明,袁否的担忧并非没有事理。
袁否这话几近是在威胁范阳了,意义是说,你范老儿跟孙策眉来眼去、暗通款曲,莫非就不怕刘勋找你费事?
看到袁否率五十精骑逼近坞堡,堡墙上便立即吹响了呜呜的号角,不到半晌工夫,堡墙上便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民壮乡丁。
范阳低头想了想,说道:“老朽本来不肯奉告公子,不过公子既然问起,那老朽就干脆直说了吧,孙策招募了几十万淮南流民,眼下正在巢湖兴建水利、围湖造田,且明言庐江士族皆可买,并且代价还比时价略低,只是孙策明言,必须以耕牛、耕具及种子折价赔偿,范氏的耕牛、耕具另有谷种,便是拿去买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