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荀君?”
回到舍院内,诸人皆在前院。
陈褒灵巧,说道:“要不将小人的单被拿去,暂请老夫人盖上一宿?加上本来的那条单被,两条也充足取暖了。明日早早地取复衾出来,晒得暖和缓和的,再给老夫人利用。”
荀贞畅快大笑,心道:“幼节虽有聪明,春秋小,朴素天然,只不过对他母亲略微照顾了点,竟然就要兄事於我了。”这才是真的不测之喜,非常镇静。
“别难过了。老夫人,走,换个处所住。早晨我亲身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黄忠也没定见,但为荀贞考虑,说道:“许母年老,住到北边天然最好。但是荀君,此事若传将出去?会不会有损你的清名?”
许季年方十五六,未曾冠礼,不必然会有字。
荀贞理直气壮,说道:“幼节与我同窗,今又兄事於我,我当然要对老夫人行子侄之礼了。”这句话听入许季的耳中,使他更加打动。
许母抹了把眼泪,说道:“亭君的厚意,老妾领了,可如何能劳烦你炊食呢?”
虽说到现在为止,连许仲的面儿还没见着,但起码通过尽力,获得了他弟弟的好感,他又想道:“许仲交友游侠,必不会像幼节如许,没有城府,等闲倾慕,但是只要对他母亲苦下工夫,也一定不能拉拢。只不过,……,秦干刚严,又被许仲的朋党激愤,回到县里,定会说动县君,大肆搜捕,也不知许仲能不能逃得掉?万一被抓住?”
荀贞点了点头,不再诘问,瞧见黄忠、繁家兄弟都围着杜买、程偃,听他两人说在许家的经历,微蹙眉头,问道:“许母和许季呢?”
“叫我贞之吧,荀君、荀君的,听起来太陌生了。……,对了,你起字了么?”
陈褒察言观色,问道:“荀君的意义是?”
吃过饭,荀贞抱着单被送去北屋。年纪大的人本就打盹少,许母又思念儿子,更无困意,坐在床上,拉着许季的手,涕零不住。
荀贞比许季大好几岁,对许季又有恩,他如何也不成能直呼其字,踌躇了会儿,叫了一声:“……,大兄。”
“办事该当谨慎,为人该有节操。我的族父对你深有厚望啊!今后就叫你幼节吧。”
……
许季到底年纪不大,没啥城府,顿时满面羞惭,从地上起来,说道:“是我错了。荀君,你的厚恩我会牢服膺住的!”
“许仲的那些朋党是你告诉的么?”
陈褒连连点头:“不是。小人与许仲只是熟谙罢了,并不熟悉,他的朋党小人更不熟谙,就算想告诉,也无处可寻。”
“老夫人称我名字便可。来到了我的亭中,如何反而和我见外了呢?我和三郎是同窗,你是三郎的母亲,也就是我的长辈,在我这里,你固然放下担忧,饭时用饭,睡时睡觉。”
荀贞假装不欢畅,避开他的施礼,说道:“因为你我同窗,以是我谅解老夫人年高,把屋子让给了她。你如许的作态算甚么?莫非我希冀你的酬谢么?”
许季答道:“没有被关进犴狱,已经感激荀君的美意了,如何敢嫌弃粗陋?吾母是因担忧二兄,故此难过。”
有道是:耳听为虚,目睹为实。耳朵里听到的再多,不如亲目睹一次有效。此前,他对许仲的体味只从耳闻,虽奇其为人,但对此人的态度是“令媛买马骨”,对其存亡并不在乎,只想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把他的各种姿势、将他“恭敬豪侠”的名声鼓吹出去就行了。而现在,在亲目睹识过许仲朋党的阵容后,有点放不下了。
“若能得此人互助,聚众易耳!……,可惜我只是一个亭长,权力有限。别说游说县君放弃追捕了,连秦干的严肃也冒犯不起。唉,且逛逛看看,今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