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尽得太守的信誉,但能名正言顺地把握部分军权,荀贞又多了两分迎战的底气。
说到“把波才、波连在城里的翅膀一扫而空”,荀贞问道:“波才、波连的翅膀都被拿下了么?”
命各县捕拿波才、波连翅膀的檄令明天赋刚传达下去,远一点的县恐怕昨晚才刚收到,两天后承平道就要发难,短短两天,如何来得及捕拿反逆呢?给朝廷、州里的急报也是明天赋刚送出,计算路程,等朝廷、州里收到上报,承平道没准儿早漫山遍野地攻城略地了。
“贞之,彻夜初战得胜,虽尚无波才下落,波连却被阿邓阵斩,妖道断一臂膀,是为丧事,你缘何感喟?”
这件事儿,他绝对没和戏志才筹议过。
荀贞从顿时跳下,快步迎上,搀住他,体贴肠问道:“伤得重么?”
钟繇面色大变:“何其急也!何其急也!”
荀贞放眼观瞧,远处的官道上、郊野中,密密麻麻地堆积了很多人。
“百金”折钱一两百万,家訾十万以上就是“大师”。程偃说是不是得改称他为“刘家”了,这个“家”在此处是汉人对有身份男人的尊称,正如对富朱紫家的女性偶然会称“大师”一样。
他想道:“千百年后,先人会如何评价我?‘弹压农夫叛逆的刽子手’么?‘屠夫’么?”他在任北部督邮时,诛奸除暴,所为者何?不就是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几天好日子么?可今晚,他却亲身脱手、亲身带人杀了这么多走投无路、官/逼/民/反的百姓。
兵曹椽、摆布兵曹史都委任下去了,多几个循行也无关紧急了。文太守说道:“全依卿意!”
“唉。”
荀攸、戏志才皆为有识之士,如果说承平道发难前,他们没看出伤害,现在承平道发难就在面前了,承平道的信徒遍及天下州郡,这一旦乱起,他们自能看出,荀贞没有口出危言,的确是“天下就要乱了”。
“左臂上挨了一剑,不碍事。”
“这是刘邓,杀波连者就是他。据他说,波才与各县承平道的小帅商定,两天后同时发难。”
戏志才看不起他怯懦如鼠,膜拜在荀贞身后,大声说道:“今赖贞力,阳翟城定,波连亦死,内患已无,独一可虑者,内乱耳。贼人仓促乌合,便起十万人,吾郡有精卒数千,亦足能保城旬月不失。京师距我郡只要一二百里,一闻警讯,必会立遣大将、统雄师星夜驰援,待雄师到日,妖贼反手可平!明府,郡将也,一郡之胆,今若失胆,郡将亡矣!”
郡卒伤亡了四五十人,道徒、波家来宾伤亡了七八十人。鲜血渗入了积雪,庄中地上远远近近、横七竖八地躺了数十具尸身。负伤的人哀叫求救。邻近庄门的处所,两个屯长在批示部下的兵卒灭火。庄子的深处,几个队带领着本队郡卒在搜捕逃窜的道徒。
他想道:“波才既敢藏身在此,承平道在这一片的生长想必不错,堆积围观的这些百姓里也不知有多少是承平道的信徒?”大略看去,围观的人起码数百。他不由光荣:“还好,他们只是围观,没有参战。”转念又想道,“两天后,承平道发难。这些围观的百姓,又有多少会参与此中呢?”忖思,“要不要令来宾捕杀他们?”
踌躇再三,没有命令。
“高素、冯巩本为西乡大姓,闻承平道反,夜起,率来宾驰颍阴,彻夜又从下吏捕波才、波连,亦有功。请明府用其为兵曹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