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笑道:“他若不出,则我军进。我彻夜遣兵出营,先至此山埋伏,比及明天,如果左须不出谷,就急行奔走,攻击其谷!”
到了中尉府,入到屋中,就不消再装了。荀贞解开衣衿,一边由许仲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大笑对跟着进屋的荀攸、戏志才等说道:“正愁如何击贼,贼主动奉上门来!”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死士或许不怕死,可却不必然能熬过刑。陈到别离拷问那两个重伤的刺客,获得了不异的供词。他说道:“彼辈是被张角部曲左须派来的。左须,是丈八左豹的同产弟,其部现有溃卒千五百余人,骑数十,藏身在邯郸西北九十里处的黑山山谷里。”
许仲是荀贞的西乡旧友,荀攸与他早就了解,知其忠孝英勇,本就敬他三分。荀贞起兵以来,许仲充当虎伥,冲锋陷阵,助荀贞掌控部曲,功甚高焉,荀贞以他为亲信重将,荀攸对他更是礼敬。听得许仲客气地扣问,他笑道:“君为主将,攸但服从罢了。”
“不到两个时候前。”
刘邓满脸忧色,说道:“果如荀君所料,这左须真的率部出谷了!”
荀贞问道:“如何?”
这两个骑士人带两马,马歇人不歇,奔驰了一个多时候后先度过了一条河水,继而到了一处山下。此山名叫紫山,陈腐相传,昔尝有紫气,与此山接,故此得名。因为山上有战国赵时马服君赵奢的坟冢,亦谓之马服山。
叮咛已毕,对许仲说道:“此战不能用郡兵,只能用我等带来的部曲。从我等来赵国的计有步骑二千出头,不能全数派出去,我给你六个曲,千二百人,够么?”
等陈到出去,荀贞令许仲、典韦、原中卿、左伯侯守在门外,没有他的号令,不准任何人出去,叫戏志才、宣康、李博入坐,四人於室内奥妙商讨。
……
刘衡摸着髯毛问道:“如果左须不出谷,没能把他诱出来,又该如何办?”
谷外远处埋伏了两个骑士,见他们借助夜色,出谷向东南边的邯郸方向迤逦行去,当即抄小道,亦往东南边打马疾去。
刘衡也是个聪明人,顿时觉悟,说道:“公达刚才说诈称伤重是中尉之计?中尉是想?”
荀贞点头说道:“对,选些精干的亲兵‘送’他们,要一向把他们送到家里,送到后这些亲兵不必急着返来,在他们家里待两天再说。”
“何事?”
这两个骑士驰马至山下,没有往主峰去,而是径直奔到主峰南边的丘岗地区。丘岗者,山丘土岗。较之北边的群山诸峰,这边的阵势较为陡峭,外有山丘土岗讳饰,实为藏兵之佳地。此两骑士奔入丘岗中,行未几远,绕过一处数丈高的山丘,转个弯,面前豁然开畅,是一大片沙石空位。夜色下,空位上黑压压坐着千余甲衣矛剑的兵卒。
“料来是黄巾余孽。”
“贞方才在街头确切遇刺了,不过伤势不重。”
“我在想荀君的交代。”
“这个简朴。”刘衡伸出一个手指,说道,“这是第一件事了,第二件呢?”
“遇刺并非打趣。”
戏志才说道:“此山临路,是左须的必经地,有三利,一则,南边丘陵密布,宜於设伏;二则,离我邯郸近,距左须藏身处远,利於我部以逸待劳;三则,山北有河水,能够断贼退路。”
“别的不需求,只烦劳相君做两件事。”
荀贞大喜,当即叫宣康放开舆图。刘衡、荀攸、戏忠、宣康、李博等和他一起齐围图边。诸人细细检察舆图,定下了马服山为设伏之处。
江禽笑道:“据那两个贼人的刺客说,左须部统共不到一千六百人,我部以逸待劳,又是设伏突袭,毁灭他们不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