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浅笑不语。
“……,忧公既甚,积功又甚,是不管考勤、抑或考功,本年以来,举县诸吏无有过君者也。阀阅簿上,君必为最。我闻言,县君之前就想要擢君为县吏,再加上彻夜之功,必得超迁!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县檄必至,……。”他拍了拍身上的青绀绶,笑道,“定有一个青绀绶带送与荀君!……,荀君头上的这个赤帻也该被换掉了。哈哈。”
杜买、陈褒两人都不是笨人,立即猜出了荀贞的意义。杜买冲动地涨红了脸,连声应诺。陈褒却很平静,只是悄悄一笑,也跟着拱手应是。
――这才是他把谢武拉到一边儿暗里说话的目标,倒是看上了谢武的这个职位。
荀贞话说得标致,实在他保举杜买、陈褒美满是出无私心。
三小我买卖结束,皆大欢乐。
“另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荀贞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他既开了话头,也就顺着说道:“正要就教谢君。”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费事儿。谢武的言下之意:你把功绩让给我的互换前提是甚么?
“阀阅簿”就是功绩簿,是吏员升迁的根据,凡立下功绩,必在簿中有书。“君必为最”,“最”就是第一。在吏员的升迁上,帝国最重选优拔尖,凡在考核中获得第一的人才都会被予以升迁,赐与重用,也就是所谓的“课最升迁”,而对有特异才气、服从明显的,更常常会越级汲引,加以“超迁”。
有汉一代,仕进的路子很多,最常见的有三种,一是推举,诸如举孝廉、茂才、贤能刚正以及明经、明法等等科目;一是辟除,直接被公府、州部、郡守、县廷辟除为吏;一是吏道,从小吏做起,积功绩垂垂升迁。除此以外,又有征聘、郎选、参军等等。
谢武、左球不敢久停,押着那三个贼人,带着苦主陈翁连夜赶去县中。他们来的时候没带甚么人手,荀贞把杜买、陈褒借给了他俩,又挑了几个轻侠,一并担当起侍从押送之责。
荀贞也不讳饰,说道:“青绀绶虽好,但就任县中,埋首文牍,实非我愿,任事乡里,做些实事,才为我之志向。”
谢武晓得他这是默许了,略微忖思,心中想道:“我任蔷夫多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以是未获升迁者,只是因为还差些火候,现在得他将部分功绩相让,充足升迁了。待我升迁以后,这本乡蔷夫一职天然空缺。他出身荀氏,今又立大功,升任上来也是理所该当。……,虽不知他为何不肯为县吏,却只想任事乡里,但只要我在县君面前多为他美言几句,赐与保举,再加上本乡大户刘翁、冯家的上书奖饰,接任蔷夫一事应当还是可行的。”
谢武与他一样,也是吏道入仕。他最早是给事县中,学习吏事,随后为县中吏员,当了几年的斗食小吏后,因积功绩遭到当时县君的赏识,遂被荐到郡里,乃被擢为“有秩蔷夫”。因为有这番经历,以是,他官儿虽不大,但对吏道的这个仕进、升迁还是很熟谙的。
“……,君之考成既优,再说积功。君任亭长三月,导人向善,佩服豪强,为民买桑,赈赡孤老,一亭当中,尽欢乐跳舞,部中之民,皆以君为父母。又练习里民,备冬寇,使寇贼害怕,不敢犯境,彻夜更又刚毅判定,勇於任事,驰援邻部,可谓殊功。君之积功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