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荀君壮声望而来!”
“你从县里赶过来,几十里地。我明天遣人给家中送信,不是说不必来送了么?”
荀贞即将升任本乡蔷夫的事情传出去后,平故旧友的轻侠少年,如江禽、史巨先、大小苏兄弟等等,以及亭内各里的魁首首级,如原盼、左巨、苏汇等等,都纷繁凑钱摆酒,请他赴席,权当送别。酒宴上,自有很多不舍,又有很多豪言。如此这般,几近每天都要赶赴两三场酒。
在乡亭的界口,早有一群人等待多时,拥彗相迎。
“我们乡是大乡,辖内有四五千人丁,官寺中属吏很多,舍院挺大的。”
“到时候且看看,没准儿能把阿母压服呢。”
荀贞暗自思忖,想道:“如果舍院够大,倒是无妨把唐儿接来。”想起唐儿做的鸡头米,不觉舌下生津,食指大动,再又想起唐儿别的各种妙处,又不觉口干舌燥,身下有另一物更是蠢蠢欲动。他强自按下绮思,把荒唐的心机拉回眼下,捂着嘴咳嗽了声,又问程偃:“阿偃,这几天我已问过你乡中诸吏员的环境,你拣你熟谙的再与我说上一说。”
最后由荀贞做主,他说道:“王申是渠率,渠率赏钱十万。我们合力活捉了三个贼人,赏钱共十五万。我杀了一个贼人,赏钱五万。加在一起统共三十万。那夜驰援刘庄,固然杀贼的是诸君,但各里里民闻召而起,飞奔驰援,也有功绩,不成不赏。以我之见,不如就把这三十万钱赐给他们。你们觉得如何?”
别的赏钱都好给,只“贼首王申”的赏钱没法儿给,因为王申是中流矢而死,谁也不晓得这支流矢到底是谁射出的。
“我昨夜本该也去家里看看,只是若咱俩一起,动静未免太大,不得不作罢。等过些日子,在乡里站住脚了,我看看能不能派人去把阿母和幼节接来同住。”
……
小夏笑道:“那还不是因为荀君在任亭长时,对他们够好么?远近多少亭部,可除了荀君,还能有哪一个亭长在离职时能有这么大的阵仗,被这么多的里民相送?”――就食亭舍中的那几个许仲的朋党,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启事不能跟着荀贞去乡里,只要小夏和小任两人侍从同业。
世人皆笑。在杜买、黄忠、诸里长、轻侠们的带领下,数百人齐齐长揖施礼,说道:“荀君行矣,强饭勉之!本日别后,保重自爱!”强饭,多用饭。自爱,保重的意义。这都是送别时的祝贺语。荀贞回礼,说道:“亦愿诸君自爱,尽力加餐饭!”
围观的诸人、轻侠们闻言,皆赞叹不已。
五天后,郡中的批文下来,伴同而来的另有县中发下的“购赏”以及升任杜买为亭长、陈褒为求盗的任命。
许仲本就寡言,颠末端杀人、流亡、毁容诸过后,更加惜字,平时侍从在荀贞的身边,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荀贞偶然都忍不住思疑,如许一个沉默无声、不善言辞的人是如何成为声震周边,成为游侠头领的?莫非只是仰仗他的孝敬,只是仰仗他敢闹市杀人、敢孤身一人夜闯亭舍的胆气?
“仲业,你怎来了?”
五十块金饼未几,五个漆盘就盛下了。一百四十五万钱很多,装了两辆车。荀贞把杜买、黄忠、陈褒、程偃、繁家兄弟以及许仲、小夏、小任等都叫出来,帮手盘点计算。
他想道:“只不知这照顾是看在荀氏的面上,还是出自对我这头‘乳虎’的赏识?”――这只是他对本身的调侃,他当然清楚,最大的能够是二者兼有。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