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沈君召入了自家的炼坊。”
两个炼坊,一天出铁两三吨。这要打形成兵器、铠甲,能打造多少?――不过,一天两三吨,一年就是近千吨,近两百万斤,再换算成汉斤,近四百万斤。只本郡一个郡的铁官一年就能出铁近四百多万斤?要晓得,颍川郡还不算真正的大铁官。这个数字也太大了。荀贞问道:“每天都能出铁这么多?”
“吏二十四人,卒二百二十三人,工匠百一十三人,徒一千二百四十人,奴三百五十人,总计一千八百零四十九人。”范绳张口就来,各种数据分毫稳定。
“吏二十一人,卒百人,工匠百一十人,徒五百人,奴百二十人,总计八百零五十一人。”
目前为止发掘出来的当代容积最大的炼炉,是在郑州西北五十四里古荥镇出土的汉朝铁竖炉,“有效容积约莫50立方米,……,日产铁估计约一吨”。
荀贞略微一想,即知端的,此必是沈驯想把持铁器市场,故此以机谋私,停了铁官的造器,一问范绳,公然如此。
客岁、前年,好轻易风调雨顺了两年,莫非本年又如果个灾年么?怀着如许的忧愁,他打马疾奔,中午时分,来到了负黍聚四周的铁官。
荀贞被唬了一跳,脑筋急转,缓慢计算:“这个炼坊里共有近二十个炼炉,完工的五六个,一天出铁就是一吨多。”问范绳,“营里的阿谁炼坊一天出铁多少?”
“那是为何?”
范绳笑道:“我既被任为了本郡的铁官丞,本郡铁官的环境我就都要把握。我不止晓得本处铁官徒的环境,营里阿谁炼坊的铁官徒环境我也晓得得清清楚楚呢。”
冶铁场外似比别处更热,五六个炼炉下边都是火焰升腾。
“那几个是以刃斗伤人,那两个髡、钳的一个是不孝,一个是贼伤人致死。”
荀贞回过神来,看了眼范绳,心道:“单从停业来讲,此人像是个妙手。听他说话,似对沈驯亦有不满。我若想将铁官掌控在手中,不能只靠沈容。”决定好好地拉拢一下此人,笑问道:“那就就教足下,一天能产铁多少?”
作坊区里最大的就是冶炼场了,地直立了十二三个椭圆形的炼炉,不算炉下凸字形的夯土台,只算炉身,最高的一个两三丈,别的的也有一丈多。每座炼炉相隔两三丈远,又可别离算是一个伶仃的小区,环绕炉身,又细分出了上料、鼓风、出铁、供水各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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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这铁官丞范绳不知是否因为长年在铁官与火打交道的原因,又黑又瘦,乍一看,黑炭似的。
一起行去,没多久,太阳已降低,一降高攀像个火炉似的,把凌晨的那一点点风凉赶得无影无踪。连日未雨,道边的树委靡不振,树叶干枯卷曲,被赶往的车马行人荡满了灰尘,灰扑扑的。荀贞仰脸看了一下,万里无云,天空闪亮得刺眼。他忙低下头,揉了揉眼。
门外有铁卒站岗。荀贞出示了北部督邮的印绶,自报流派。那铁卒忙缓慢出来,告诉管事。
范绳叹了口气。
“本来那些打铁的工匠呢?”
贮矿区又分为两个小部分,一部分堆积的都是原矿,堆积成山,一部分是颠末加工的碎矿。二三百个赭衣的刑徒在铁官吏的把守下,正在用铁锤、石砧、石夯诸物,把整块的矿石打碾成碎块。
……
立夏种谷。农令云:“四月立夏后,时雨降,可种黍禾,谓之上时”。黍、谷、糯稻、冬麦、胡麻、大豆、小豆等等这些常见的农作物都是立夏后种的,而从本年立夏以来,老天爷一滴雨都没有降过,再这么下去,恐怕太守也要来阳城了,不是行县,而是去嵩山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