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交代手续的时候,荀贞叫许仲等搬出了一堆债券,都是沈驯、国叕放出去的高利贷,是程偃前晚在库房里发明的,约有百万余钱。他表示杜佑、郭俊,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些债券烧掉,把功绩归给阴修。杜佑、郭俊心领神会。
1,本年仲春,又疫病大兴。
吏员尚未答复,辎车的帘幕被拉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呈现面前。
两人相对一揖。荀贞说道:“不料在此处相遇杜君。”此人名叫杜佑,定陵人,本年仲春,与荀彧同时被阴修征辟,现为郡中贼曹椽。
荀贞和杜佑不熟,只在此番行县前与他见过一次,晓得他是宿世名流杜安、杜根的先人,杜袭的从兄,如此罢了,听了他的笑言,不好答复,作出惶恐模样,自责说道:“贞行事鲁莽,竟致轰动府君,又劳烦杜君台端亲临,罪莫大焉。”
他耐烦地等范绳把话说完,笑道:“我今来铁官,不为别事,只为来奉告足下,沈驯犯警,被我手刃,那是他的事儿,与铁官无关,还请足下不要多心乱想。在新任的铁官长到任前,铁官就全奉求足下了。铁官里徒奴浩繁,万不成有事啊。”
张仲、郭俊也下了车。两下施礼,叙谈几句,张仲说道:“须得赶在日落进步城。荀君,我们到了县里再说话罢!”
“心诚。”
这么一想,又感觉他之前的猜想是对的,这个范绳来本地铁官任职,没准儿还真是别成心图。猜疑不定。他说道:“昔日我在西乡时,见过信众首过。”
落座,张仲宣读阴修公文。
荀贞浅笑着拥戴了几句,暗中吃惊,想道:“波才是本郡承平道渠帅,他熟谙波才并不奇特,可听他说话,却清楚与波才来往密切!这就有点不仇家了。”再去看铁官里的炼炉、铁官徒时,只感觉刺眼,再又看谈笑风生、滚滚不断的范绳,更觉刺眼,方才那点想要拉拢他的心机早不翼而飞。
“久闻大名,缘悭一面。”
荀贞把他前后的窜改看在眼里,想道:“这范绳必是承平道的铁杆教徒了。”心中俄然一动,忖思犯疑,暗道,“他是南阳人,却跑来颍川做铁官丞,这此中该不会是有甚么别的诡计吧?”思疑承平道和他一样,也看上了颍川铁官。这个范绳离家几百里跑来这里做铁官丞会不会是为了铁官徒和铁官的工匠?毕竟,凡是有点脑筋的,都不会看不到铁官这个天然的兵源,更不会看不到铁官工匠的首要性。
“哈哈,波师是本郡我道信众的渠帅,我怎会不识?我与他常有来往的。如何?椽部也熟谙他?”
“莫说府君,我等也是大惊啊。惊足下胆勇,惊前夕凶恶。”
荀贞心道:“五官椽张仲,决曹椽郭俊也来了?”
杜佑问道:“这位是?”
“波师?但是波才么?足下也熟谙他?”
当今天下,搞“请祷治病”这一套的首要有两个,一个是张角的承平道,一个是张陵创建的五斗米道。五斗米教主如果在巴蜀汉中一带生长,承平道主如果在中原北方生长。这范绳自言是南阳人,那他信奉的只能是承平道。承平道奉祀的神是黄老,也尊奉中黄太乙。太乙即太一,“天神贵者太一”,是紫微宫北极天帝,天中心主宰四方的最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