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分开县寺,出了城。
杜佑打个哈哈,说道:“卿请撩开旁观。”
几十年前,有一个叫董君雅的人在此地做过县尉。此人便是董卓之父。
杜佑笑道:“卿直法行治,不避贵戚,我辈表率。府君亦再三赞卿嫉恶英勇,朴直果断,之以是让我转告卿这番话,也是为卿考虑啊。‘周亚夫谓赵禹:虽有害,然文深,不成以居大府’,府君对卿有厚望,这是但愿卿今后能居大府啊!”有害者,无人能胜之;文深者,持文法深切;大府者,公府也。
笑声传出车外,如阳光普通光辉。
“是,是。下吏必然转告县君。”
荀贞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朝廷拜为三公的,又明知杜佑这是在善祷善颂,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说道:“府君教诲,贞必铭记心中。”
一人答道:“小民在。”
满城百姓喝彩雀跃,歌之相送:“贤明神君郎陵公,疾恶如仇荀家虎”。“郎陵公”,荀淑是也。
此人亦惊骇不敢答复。
襄城县吏治不错,豪强也守法。荀贞本筹算过县不入的,见到李宣,欣喜交集。戏志才、宣康、李博诸人也是非常欣喜。昔年李膺活着的时候,天下士子视他的家门为龙门,进他家的门就是跃龙门。李膺今虽已故去,但李家在州郡中的名誉仍然极高。能得李宣相迎,从侧面也说了然荀贞正式登上了士族的舞台。
他接管了李宣的聘请,下午进了李家门,拜见过李宣的父亲李瓒,饭后,和李宣对坐清谈直至入夜。相互谈兴极浓,皆无倦意,接着秉烛夜谈,彻夜未眠,彻夜达旦。直到次日中午,方才依依惜别。
刘邓大为不满,怒道:“轮氏令自视高过督邮么?竟不遣人出迎?”上马请令,对荀贞说道,“君请稍等,待我先进城去,把那轮氏令捆来君之车前。”
阳翟在颍水南,还渡颍水,一行人结束了半个月的巡行,踏着暮色回到了阳翟城。
绶有黑、黄、青绀诸色,印分铜、半通诸类,从千石到百石,各色齐备了。荀贞看着这些印绶,明白了这县尉为何没有迎他了。
县主簿强颜作笑,颤声请荀贞进城。
荀贞更加莫名其妙,既然决定按他的建议办,还说这事儿何为?贰心道:“他只说了他和郭俊同意,没说张仲。莫非是张仲不肯?”问道,“但是张君那边?”
“莫要谈笑。”
县主簿带头,十几个县中吏员,另有两三个本地大族的代表,并有四五个坦胸负荆的人,自缚跪地。县主簿先容:“这些人有的是本县藏氏后辈,有的是本县铫氏后辈,平平素惹是生非,荡检逾闲,闻椽部驾临,知己昔日罪深,自缚请罪。”
……
郏县的长吏还算守法,县中只要一家豪强作歹多端。
……
杜佑又说道:“漆盘太小,盛物有限。此五金以外,另有箱中百金,鄙人放在了室外廊中。卿若不弃,鄙人就告别了。”
父城主簿、大姓、县父老迎出二十里外。跟着荀贞的路程不竭向前推移,此前在阳城、轮氏、郏县产生的事儿已传入了此县吏民耳中。无需太多口舌,有罪的官吏即自辞去,有罪的豪强也自缚请罪。荀贞在这里住了一夜,次日出城。
告别诸人与百姓,荀贞登车行往下一个目标地,轮氏。
“……。”
张仲、杜佑、郭俊讶然回顾。荀贞令许仲等去掉辎车顶部的巾盖、四旁的帷裳,登入车中,露车假日,面向百姓,长揖到底,起家,大声说道:“贞今辞矣!父老村夫请归。”